有生之年(重修版)(07-08)

#佐鸣only

#警告!请勿将剧情与前一版混淆!


07

奈良鹿丸回忆了很久,终究还是想不起鸣人是否真的有解释过宇智波佐助从戏剧学部转去电影学部的原因。

“似乎是很复杂的原因,说起来却也简单”——他就这样语焉不详的略过了宇智波生平中本该记录的转折的一段。

然而他清楚记得,多年前在筹备圣诞前夕社团表演剧目时鸣人提议《天意》的这个细节。

“我们排《天意》吧!”

鸣人的态度总是很直接。

“喂漩涡,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天意》吧?宇智波拍的那个……”

“就是那个呀!有什么问题吗?”

奈良鹿丸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却清楚的解读出社团中大多数人古怪的质疑的神态——

多少读过报纸或看过电视的人都知道媒体对此片口径统一的笔诛讨伐,没有人跳起来直接反驳已经是足够委婉。零散分坐的同学互相交换着眼神——即便是尊重一向对剧本拿捏得当的漩涡鸣人以及剧团导演的奈良鹿丸而保持缄默,他们还是会对流言蜚语有所畏惧。

“你们有多少人真的看完了那个电影?”

鸣人突然发问,笑嘻嘻的看着只有零星几个人谨慎的点了点头。

“得承认,宇智波佐助是个不能再糟糕的导演,”鸣人做了个鬼脸,一些同学都被他的说辞逗笑,气氛稍稍缓和了些,“因为他根本就只有做写剧本的天才,其他方面都是笨蛋。”

更多的人笑起来。鸣人洋洋得意似的嘲弄的口吻将这个曾经被学院老师们捧上神坛的角色拉下来,他们瞬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前辈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感。

“但是——”鸣人蓦地转折,“如果单论他在写作这方面。我猜——


——或许同辈之间无人能够超越。”

那时东京已经入了冬。窗外的天阴沉沉不见一丝阳光。倒也不见下雨或是下雪。就这么一成不变的阴霾。漩涡鸣人说话时正靠坐在一张桌子上,裹着他奇特的橙黑拼色的毛呢大衣,抱着他一向不离手的画本。奈良鹿丸却觉得他说话时人已经飘远了。他敏感的察觉鸣人语气中关于宇智波这个部分的不寻常,但也只是单纯的有些怀疑,从未宣诸于口。

那次鸣人提过之后剧团里的很多人都三两抱团去补看了影片,也有少数人怀着执拗的批判拒绝参演,之后又很快的退出了剧团。留下来的人大多都信服了鸣人的看法,后来甚至受到感染内心涌起一定要改写《天意》的历史的使命感——排演之中更加卖力的揣摩台本——

奈良鹿丸有时甚至分不清到底这个剧团的导演是他还是鸣人——鸣人喊停的时候比他还要频繁,指导的时候还会鲜见的做示范。漩涡鸣人几乎是肆意妄为的做每一件事,仿佛是在拼尽全力的证明什么一般。



只有漩涡鸣人自己清楚这一切的动因。

整整二十天。

距离那灾难般的日子已经整整二十天。自那日起,宇智波佐助的墨水瓶便开始发霉,稿纸开始枯黄——他终日浸泡于酒精之中,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听不进鸣人的任何一句。



08

那原本是个难得的晴天。

东京的初冬似乎从来没有过如此之晴的天。天空是雨过天晴的水蓝,闪着动人的微光。那久久悬在头顶上的云尽数散开,阳光温暖到刺眼。漩涡鸣人早起看到窗外灿烂的天气,催促着佐助快些起床:

“快起来!我们去外面!再不晒晒太阳蘑菇都要长出来了!”

早起的鸣人总是兴奋过度,但是对于有着在深夜写作习惯的佐助来说,早起无疑是件不能更痛苦的事。

他几乎是低咒着从狭窄的单人床上爬起来——睡眠不足令他头痛欲裂。鸣人早已越过他跳下床兴奋的打开窗户。风依旧是寒冷的,但是鸣人毫不在意——他探出半个身子去拥抱阳光,佐助却忽然从背后抱上来,尖尖的下巴抵在他颈窝的位置,垂下来的发丝扫的他后颈一直痒。鸣人想要将佐助的头推开,佐助却懒洋洋的,像是又再度昏睡过去般,死赖着不动。

“你昨晚几点才睡的?”

“……四点半……”

佐助含混的回答。

“写得不顺利么?”

鸣人下意识的问。和之前的情况对比看,佐助通常都不会晚到这个时间。

“……没有……”

“你不用”“别对我说‘不用着急’。”

佐助忽然生硬的打断了鸣人的宽慰。

鸣人怔了怔又开口:“我只是觉得……”

“闭上嘴。晒你的太阳,漩涡。你不用觉得任何事。”

佐助一向刻薄的语言飞刀一般的掷向近在咫尺的鸣人。鸣人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还是会在意……”

——佐助却猛地一把甩开他走进厨房。

漩涡鸣人很沮丧。他无法就佐助和他所创作的东西谈任何事。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佐助对于这个话题的抗拒——虽然他仍在努力的写剧本,但是那一向清晰漂亮且有条理的手稿如今已划成一团乱麻。这很不对劲。细想想,他和佐助之间甚至连平常的交流都很少,除了做爱的时间。唯剩关于吃食的争论。

其实就连吃食的争论也是在他的哄骗下才会出现的。

“已经没有鱼松了。”有一次鸣人翻着冰箱说,“木鱼饭团做不啦。”

“去买吧。”佐助理所当然的接续着上一句说,“我要吃。”

“可是我晚上很想做拉面,新鲜的材料都已经买好了诶……”

“那你做吧。不用管我的份。”

“切……真是冷淡。”鸣人不满的撇嘴,心里却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啦……真是败给你了。没有鱼松什么的是我骗你的。”

“……白痴。”

对话时佐助正在读一本书,眼睛都不曾抬过一次。他坐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似乎是聚精会神,回话的速度飞快,也似乎是想要尽快结束话题。鸣人看着那稳坐在书桌旁的人,最终垂下眼什么都没有说。

为什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呢?如果那个时候粗暴的冲过去打断佐助,然后两个人痛痛快快的吵上一架,也比如今这令人不适的死寂要好得多。

鸣人于是攥了攥拳头,跟着走进厨房。瓦斯开着,佐助站在料理台前温牛奶,背部的线条却是僵硬的。

“我们来谈谈吧,佐助。”鸣人说。

对方却置若罔闻。鸣人打赌他可以越过那背影看见佐助的视线移开。

“听我说,《天意》会变成这样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

“你倒是都知道。”佐助冷笑。鸣人极厌恶他这个表情。

“我没必要什么?没必要受它影响?还是没必要把自己困在之前失败的这件事实上?还有什么?你说啊……我没必要什么!”

“我……”鸣人哽住了。准备好的台词全部都被佐助抢了去,他只能怔怔的望着那张苍白的脸上颜色变得更深的瞳孔。

两人像是中世纪举着盾牌和剑的骑士一般对峙着。

怔忡半晌,鸣人才找回自己干涩的声音:

“可……你是天才。”

“已经不再是了。”佐助漠然的断定,他垂下眼,锅里的牛奶因为时间太久而已经耗尽。正如他枯竭的灵感。

“——你他妈就不能!”

“我不能!!!你搞错了漩涡……我不是你脑子里的那个人,我不是人偶!你现在看见的——我根本什么都写不出来!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一个废物!我什么都不是!”

“啪!”

空气在这一瞬间戛然凝固。唯有瓦斯炉噗噗的微妙的响声。鸣人被自己的动作惊到,手像是被火舌燎到一般飞快的收回——佐助的脸被掌掴得偏向一边,偌大的红痕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很吓人。

“对不……”

佐助猛地将鸣人推到一边。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过后,他穿戴整齐从厨房门口掠过走向玄关。

“佐助!”

鸣人冲过去阻拦,但佐助已经穿好了鞋。

鸣人跳到玄关冰冷的瓷砖地上,但佐助已经推开了大门。

鸣人抓到了佐助的一片衣角却没有抓牢——大门猛地闭合的瞬间他的手指传来剧痛——

这痛却远远比不上胸口的。鸣人缓缓蹲下身,病态的死死盯着自己被掩的右手的手指中的血色慢慢回流。

不知过了多久,滚烫的液体不可控制的滴落在手上,鸣人视线一片模糊——

唯有火辣辣的疼,钻心的疼。


TBC


崭新的一段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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