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重修版)(20)

#佐鸣only

#现实向,虐


20


窗外刮起狂风(看样子是又有台风着陆),吹得窗子上贴得旧报纸噼啪作响——佐助挤在局促的空间里伸手去关上窗子。大门砰得一声被风刮的发出巨响。·鸣人像被门卷入的一阵风似的从玄关冲到佐助桌前——


“佐助!——你猜我收到了什么?”


鸣人的双眼瞪得溜圆,盛满喜出望外的神情。佐助注意到他手上拆开的国际邮件。他挑眉装作思索了一阵——


鸣人却没等他猜测就兴奋的宣布:


“我竟然收到了罗马国家戏剧学院的录取通知!这简直不像真的……快掐我!掐我一下!”


“你也太夸张了……”佐助轻嘲的勾起嘴角,“一张录取通知而已……”


“拜托!那是戏剧的殿堂!”鸣人不忿的嚷嚷,嘴角却咧得更开,“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机会啊!你好歹表现一下激动的心情会死啊……”


“是、是……”佐助举手投降,“祝贺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谢谢!”鸣人弯下腰狠狠的拥抱佐助。佐助也放下钢笔回抱他。他确信佐助虽然表面上一副不屑的样子,内心里也一定如他一般雀跃不已。


他当时只顾着高兴忽略了申请的问题,等他向鹿丸提起来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怎么回事?”


“是自来也老师写的推荐信……”


鹿丸难得的出现了犹疑的神情。鸣人盯着鹿丸盯着咖啡杯的视线转向了窗外,故作淡定的神情,一种不祥的感觉突然涌上喉间:


“是谁……?鹿丸!是谁?是……他?”


“怎么可能……”鹿丸看着鸣人僵住的表情,试图装作一副“鸣人在说天方夜谭”的样子,“你说的‘他’是谁啊……莫名其妙的……我只知道自来也老师给你写了推荐信这件事。”


只可惜鹿丸的挑眉、耸肩以及刻意放轻松的语气丝毫没有表演课上的那般功力,鸣人直视着他,神色没有任何缓和的变化。


鸣人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


“你一点也不惊讶。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鸣人用着肯定的语气,逐句逐句的推导着,“是佐助。他找过你了。”


鹿丸没有再否认。联想这两个人的处境他就想通了宇智波的用意,原本还在犹豫遇见鸣人时是否应该直接告知对方,但那日以后鸣人便向教学办公室请了期末结课前的所有假。他推测宇智波应当对此做了手脚——这样便更没有特地解释的必要了。


稀奇的是,他竟然和宇智波的想法出奇的相似——这件事还是不要知会鸣人要更好,他在理清头绪之后也是如此判断的。


漩涡鸣人眉头皱得死紧——他越回忆越觉得那日他在狂喜之中忽略了太多细节。他本以为佐助应当和他一样惊喜,只不过是一向的克制阻止了他像自己一样跳到天花板上。


佐助根本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这是他精心策划的结果。他精巧的演技迷惑了当时正陷于团团光明的迷雾的他。


“鸣人?”


鹿丸轻声唤道,鸣人放在桌边的手已经攥成了比拳头还要结实的形状,脸上血色逐渐褪去。


“……是什么意思?”


就听鸣人低声呢喃,不像是在回应。突然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迈开大步冲出了这家偏僻的咖啡馆。鹿丸来不及拉住他劝告再多几句,等到他追上去时鸣人的身影早已变成了远处的一个小点。很快的这一点点身影也不见了。


枝头枯黄的叶已将尽了。马路两侧人行道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映着行迹萧索的路人的身影。云层灰蒙蒙的离人太远——像是悬在礼堂顶上的白色幕布,笼罩着人们的头顶,形成一片不大不小的阴影。



往常摊在桌面上的手稿已经看不见了,桌子中央摆着一只书箱——是宇智波佐助倾家荡产之后唯余下来的一点财物。佐助穿着整齐站在书桌台灯柔和的光晕里,指间仍把玩着他心爱的钢笔,微微垂着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漩涡鸣人进入房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顷刻间他就什么都懂了——


一路上努力措辞都是白费!这根本就是宇智波酝酿好的结局!什么“别去学校”?!什么“在家陪我”?!都是狗屁!


鸣人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瞬间绷紧了——他毫不客气的冲到佐助面前揪住他的衣领质问,就连突然的“啪”的一声也彻底忽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了是吗?!”


“你觉得是你拖累了我——所以打算做个好人放我走是吗?!”


“说话呀!!!宇智波佐助——


——你他妈就这么怂吗?!承认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是。”佐助的眼睛深不见底,他拨开鸣人的手,声音里毫无波动,“我承认。我受够了。”


“可你就没有想过……”鸣人的喉咙哽住了,他的手悬在半空中无处安放。他简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如此直接的答案——


“你……不能这样对我……”


鸣人缓缓摇头。他觉得这声音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这声音是孱弱的,病态的,纠缠在一起,是拼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的鼻腔发酸——使他有些看不清佐助的表情了。


对方却在此时俯下身去,鸣人眨眨眼才发现原本在佐助手上的钢笔因为他的动作而被甩了出去——他比佐助离得要更近一些,粗糙的蹭了蹭眼角就爬去捡——这还是佐助原来的那支笔摔坏了之后他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攥在手上仔细检查,掉地上的时候笔盖仍牢牢的扣着,笔尖并没有任何损伤。鸣人暗自庆幸着,起身将笔递了过去——


“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


却突然被佐助一把夺过去再度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干什么——?!”


“我已经受够你小心翼翼的样子了漩涡,”佐助的声音冰冷而嘲讽,眼帘低垂,“你他妈在外面给人低头哈腰被人打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能不能这样对我。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可不是个柔弱到需要呵护的女人——”


鸣人瞪大眼睛——佐助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佐助读懂鸣人脸上的表情,但是他不打算解释了——那是他终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刻。


那是好一阵子之前的事了。那段时间鸣人几乎每日都会晚归,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尽管他常常表现出很自然的状态,但是这样不寻常的规律仍是让佐助起了疑。他难得在鸣人课程结束的时间等候在学校附近的街角,一路跟着鸣人向拐入偏僻的街巷——


印象中那是条很长的路。鸣人在前面走,因为疲惫微微驼背,他坠在后面观察,直到鸣人拐入了一个堆满了垃圾的巷口。似乎是一家快餐店后门的样子。佐助仰头看着玻璃窗上方悬挂的牌子判断。


佐助料想到了,鸣人没那么容易就会妥协。他会想他做得到的办法,鸣人自然也会用他能做得到的办法。但是令佐助更震惊的事情是,鸣人他的工作同预想的相差甚远——他不是衣着光鲜站在收银台后的工作人员,而是爬跪在人们脚下——几乎是屈辱的姿势,一块瓷砖一块瓷砖的擦着地——时不时有人会从旁经过,时不时有人的托盘上挥洒下食物、乃至渣滓残骸,落在刚刚擦净的地面上,落进鸣人的衣领中。佐助看着橱窗里映出的鸣人弓着腰干活的身影,映出的鸣人苦心维持的僵硬的标准微笑,映出鸣人想要发作却辛苦隐忍的拳头——他退缩了,无法再看下去。他逃也似的离开了,甚至提也不愿提起。


——甚至从围观和暴力的人群中将鸣人解救也无法化解落荒而逃的那一刻胸腔阻滞的罪恶感。


这罪恶感将伴随他一生。


“就这样吧。”佐助最后移开视线。他的最后一支钢笔也毁了,和一滩墨迹一同死在地上。是被他亲手摧毁的——连同寄托其中的一切情感。


他拎起收拾好的书箱,轻轻推开怔在原地的鸣人——他的手指不自觉的在那相互接触的小小的区域流连很久,忽然心底有些感激着有限的狭小的空间。但是那短短的一瞬稍纵即逝,佐助还是伸手推开门,乘着凛冽的风走了。


他连“再见”都没有和鸣人说。仿佛已经预知他们不会再见了似的。


————————————————————————————

突然想在这里打上END

但是总有种会被打的预感……QAQ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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