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Erode(番外)

#一发完

#【鼬鹿】高亮

#全程第一人称鹿丸视角(如果OOC说明作者自我代入太深2333


番外   


“联展?什么时候?”

我伸了个懒腰随口问。脸被对方丢过来的衣服盖住。撇嘴把衣服扯下来,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腰部酸软的感觉令我有些不爽。我索性又卸了力气躺回去。

反正今天也不用上班。虽然因为之前爆出的大新闻得到了升职,目前已经是会让人眼红的副总编的位置,但是本着能闲散绝不工作的人生准则,不是上班的时间,半步也不会跨进报社。

“今天下午两点。”

“喂你弟弟怎么把日子选在这样大好的周末——”我习惯性的发起牢骚,“要是选在工作日我岂不是又有了翘班的理由。”

一边从我身上抽走被子,宇智波鼬一边挑眉催促:“起吧,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你也没机会看见漩涡鸣人。”

WTF。

和这家伙待在一起的确三句话就能说到本质,一点都不用费力解释,坏处就是你在想的事情他都知道——虽然反过来这件事好像也成立。

真是麻烦……

我一边想着一边懒散的套上衣服。看着外头日上三竿,宇智波鼬的用心倒是……嘿。就给个面子好啦。

午餐是烤鱼、味噌汤、米饭和醋昆布。简直挑不出不好的地方。以前和漩涡鸣人同租公寓的时候,两个单身狗基本上三餐都是快速食品——偶尔才会做上两顿好的,也是炸猪排、咖喱一类的食物。轮到漩涡鸣人负责做饭的时候,那家伙只会用泡面或者外卖来充数。两厢比较,这样安安稳稳坐在餐桌边上,一边闲聊一边食用美味的生活,不知道比以前的质量提高了多少倍。

“哦对了……”

我刚张嘴桌子对面的人就递来目光,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下午需不需要穿正装?”

宇智波鼬的表情称得上是不怀好意,但这有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已经准备好了,放在沙发上,一会儿换吧。”

还真是面面俱到。我暗自咋舌。一个公司的总裁这么细腻真的好嘛。我饭后收拾了碗筷擦干净手去看那装在盒子里的西装。灰色暗纹显示出宇智波的好品味。袖口的扣子还是银色拉丝的,样式简洁到没有一丝赘余的装饰。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脱了起居服换上西装——以前可没这么多步骤。除了有活动的前一天会特地把唯一的一套西装熨烫妥帖,大部分时间都是几件休闲装,西装则是团在衣柜的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我发誓漩涡鸣人的习惯更糟糕,那家伙可能一个星期就会丢一只袜子,然后相隔一个月从床底下找出来。像宇智波这样生活,如果不是有他这样的需求、亦或者有他这样的富裕水平,哪个男人会特地受罪就为了打理自己——又不是天生纯gay!

我刚刚套上裤子,人体的热度就靠了过来。宇智波的做法一向如此,从不做多余的解释。那家伙的手看上去只是在替我将裤子的褶皱掸平,顺着腰际线划过去,却总让我联想到前一天晚上的事。

“喂,帮帮忙。”

我试图用系领带这件事转移他某种不言自明的企图——宇智波面无表情(至少是看上去)的顺从的将手转移到我的颈间。他比我高,系领带的时候不得不略略转过身体,歪着头,我可以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弧线优美的腰肌。我像个小学生罚站一样乖乖的杵在原地任凭摆布,不过想的东西天马行空,和小学生一点关系也没有。

……咳。忘掉晚上的事情。我对自己念咒语。

“你最近有去过你弟弟那儿吗?”我问。

“你指六本木的工作室还是?”宇智波的手没停,纤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在调整温莎结的形状——他的强迫症又犯了。

“嗯……不管是什么,提前透露一下,免得我看到不该看到的事。”

“唔……”宇智波挑眉,他背过身取来外套,像是在思索。不过我敢肯定这不是——他绝壁是在想什么鬼主意——

“你说的不该看的……是指我弟弟和他的男朋友在休息室里……还是工作室里很多漩涡的裸体雕塑这种?”

啧。

“好了。”从他手里抢过系扣子的权利,我猜自己的表情一定是无法形容的古怪,我干巴巴的回应他的恶趣味:

“我知道的已经足够多了。”



凭我和宇智波打交道的两年多经验,在某些事情上最好与他们保持适度的距离——不管是宇智波鼬还是宇智波佐助。他们两个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已经足够让旁观者觉得尴尬,遑论有关于他们的其他事。我不知道鸣人有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在他向我冲过来的时候,我的眼角好死不死的瞥到了宇智波佐助刻薄的嘴脸。

鸣人看上去一派阳光。这家伙一直没什么心眼,是最好相处的朋友以及移动的麻烦体。如果不是有这家伙,我根本不会搅和进两个宇智波之间的事——还有他们背后黑洞般的家庭往事。不过背后宇智波鼬的手在恰当的时候扶了我的腰一把,不动声色的——宇智波最擅长的演出,使我免于出糗,我又觉得这个麻烦不那么糟了。

“你看上去很帅。不像以前那么颓废了,好像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果然是因为宇智波吗?”鸣人笑嘻嘻的说,后半句是凑在我耳边说的。懒得吐槽他糟糕的幽默水准,我随便一耸肩: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

“嘿!这可不能赖我——”鸣人果然如我所料急的跳脚。

“我知道——是宇智波那个家伙的错嘛,”我懒洋洋的调侃,“谁叫他让你太迷恋。”

“诶滚啦!快闭上你的嘴巴奈良鹿丸!”

我有点惊奇于事到如今漩涡鸣人依然会脸红这件事。多么限制级的事情都发生过了以后,这家伙居然还会因为这么纯情的调侃而脸红。像这样单纯的个性,也难怪宇智波佐助那个家伙对他欲罢不能。

现在鸣人已经不会因为称呼的问题困扰了——他叫宇智波鼬“宇智波”,而他自己的男朋友——“佐助!”嘹亮的嗓音顺便吸引了门厅的其他客人。

我没说宇智波佐助的视线其实一直就在他身上。

这时宇智波才慢吞吞的走到我们中间,他首先和他亲爱的哥哥打了招呼,满含嘲讽的语气我都不忍心模仿。他的手在靠近鸣人的时候自然的搭在了他的腰上,明显的宣告着所有权——小孩子才会有的行为。

他居然异常礼貌的和我打了招呼:

“奈良。欢迎。”

“谢啦。祝贺你,不管从哪个方面讲。”

的确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应该算作是宇智波佐助的救命恩人。宇智波得以出狱,在那漫长的一年半的斗争中,我和宇智波鼬想尽了一切办法。宇智波总是依靠提及以往狱中的经历对他的弟弟展示他们之间的兄弟爱——画面太美令我不敢直视。明明他肯为了这样一场甚至不是宇智波专场的展会盛装出席,却不愿意对他表达任何温和的祝福。我曾经不嫌麻烦的尝试纠正过宇智波鼬错误的亲情观念,向他强调那是他的“弟弟”而不是他的“儿子”或者他的“宠物”以及别的什么,不过即便是在吵过一架之后,这依然是种徒劳。宇智波身上根深蒂固的观念,几乎就快要成了执念,看看宇智波佐助——反正都是一个德性。对宇智波家的政治哲学失去兴趣,我顺从着鸣人的邀请,从入口处开始参观。

展览的现场人很多。进来之前我看到了联展的其他艺术家的姓名,以新锐居多,也不乏资历较高的前辈。这几乎等于宇智波艺术生涯的回归。不得不说宇智波能够在短短在半年的时间从以往牢狱之灾和药物影响的阴影下走出来实属不易。

漩涡鸣人功不可没。几个月前鸣人给我打电话时提到宇智波现在苯丙胺成瘾的情况已经维持在可控制的范围内。真是了不起的成就。尤其是长达七年的药物史,完全戒掉的可能性为零。但是在医嘱下适量的用药,一方面对他的身体机能维持也算是有好处,另一方面那家伙也能够保持旺盛的精力。对,就是你想的意思。

我盯着某一幅画看了很久:画面上一个女人的脖子弯成诡异的形态,看上去像是趴在桌上小憩,眼睛却是全黑色的大睁着。背景甜腻腻的粉红色里有一块忧郁的蓝,估计其中含有不少熟褐的成分。放在桌面上的手臂更像是第四次元的产物。在注意到鸣人走开以前我看到了这幅画的名称:《关于过去的阴影和未知的梦境》

新锐艺术家的风格,就是喜欢取冗长而找不出意味的名字。直到身旁的人开口我才意识到宇智波鼬已经站在我身边很久了:

“看出什么了?”

“没什么……”我摇头,“鸣人呢?”我在展厅中间粗略的搜寻了一下,没有看见那颗金灿灿的脑袋。宇智波佐助好像也不在。

宇智波鼬在开口前顿了一下,我心中警铃大作——

“你不用跟我说了。我不想知道。”

宇智波鼬的嘴角可耻的上扬。已经预料到这种可能的情况我居然还会直接问出来。

“他们离开的时候说晚一点一起吃顿饭。”



为了附庸风雅(也许这只是我的观点)而特地选择了一家法式餐厅,我看着桌上成排的刀叉盘以及高脚杯发愁。宇智波鼬叫来服务员替我撤掉大半。那家伙好像天生就知道餐桌礼仪,不过我猜这估计就是宇智波家教养的体现。那两个不知道在哪里抵死缠绵的家伙迟迟未到,宇智波已经是第三次问我需不需要先点餐。

我嗤笑他弟弟是个只会谈小学生恋爱的家伙。会抱着喜欢的人死不撒手,好像分开半分钟都不能忍受似的,这种个性也是蛮猎奇的。

宇智波鼬给我讲了个故事。

“佐助7岁的时候偷偷养过一只猫。是只铁灰色的猫,身材精瘦灵活,眼睛像是铜铃般金黄色,神采奕奕。但是第三天就死了。他看见的时候猫的尸体还是温热的。”

“你不会想说——你弟弟是因为这个所以对可以得到的东西都有很强的掌控欲吧?”

宇智波鼬直视的目光忽然变得灼人,“是因为父亲发现了这个秘密,他命令女佣在猫食中下了毒药。他想借这个机会告诉佐助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就不能牢牢掌握自己所有的东西。”

我张口结舌。

“结果却是,佐助因为这件事变得孤僻,从不交朋友。而那些企图接近他的人,似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失在他身边。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与父亲有关的,不过似乎是为了身边人的安全,他甚至连一句话也不会和旁人说。”

“漩涡鸣人,有点类似于7岁那年他养的那只猫吧。”

完了。等一会儿宇智波来的时候,我怀疑自己能不能藏好这种复杂的情绪。

不知道鸣人是否了解宇智波的这些事——估计他不会主动坦白,这种扭曲的家庭教育,也难怪会造就这样的家庭关系。我正想着,就见两个家伙黏黏糊糊的前后脚走到预订的餐桌旁。

“不好意思久等了!”鸣人抱歉的笑,他红肿的嘴唇几乎掩饰不住他们刚刚正在做的事情。不过我因为鼬的故事特地将目光在宇智波的身上停顿了一会儿。他神情自若的坐了下来,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自得的神情。他好像还在和鸣人接续着前面的不知什么对话:

“……早就告诉过你了。”

鸣人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如果你们的恩爱秀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晚餐了?”宇智波鼬介入的时机真是分毫不差。

“你们没有点餐么。”宇智波佐助随手取过旁边的菜单,“你要吃什么?”他问的是坐在他旁边的鸣人。

鸣人的脸有些红。在我犹豫该不该指出他从没吃过法餐这件事实的时候,宇智波连眼睛都没抬就继续说了下去,“小羊排还是牛扒,你选一样主菜吧?或者黑鲷也行。”

“牛扒——”鸣人小心的回答。

“七分熟会带一点点血,你应该可以接受吧?”

宇智波和鸣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在我看来真的令人意外——尤其是当我刚刚和宇智波鼬讨论过宇智波的控制欲的这个问题之后。我原本还有些担忧于鸣人可能被当做是宇智波的宠物来对待的这件事,不过现在看来,宇智波对鸣人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并且,他们在商量,而不是单纯的一方被另一方摆布。

“那个……”鸣人过了一会儿又小声的提醒了一句,“我其实没有喝过酒。”

“他会扛你回去的,即便你成了醉鬼。”宇智波鼬将视线移到坐在他对面的人身上,“毕竟佐助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照顾好你的男朋友就行,”宇智波佐助的嘴皮子也相当厉害,完全看不出和别人有沟通障碍,“少操老妈子的心。”

我真是坐着也中枪。

一顿饭基本上就是在这种基调下度过的。有两个宇智波在同一张饭桌上,能指望氛围有多么轻松愉快呢。好在最后结束的时候还有鸣人陪我单独的聊了一阵。这家伙看上去一派轻松,就是脸因为醉酒的关系有些泛红,我不禁自我反省是不是想得太多的人生有点太累应该申请提早退休之类的。我在吸烟区随便点了一支烟醒酒。鸣人倚着墙站着,傻呵呵的乐。

“我都盘算好了……就算是那家伙打算一直窝在管教所里不出来,我一直在那里工作也没什么困难的。”

鸣人的眼睛因为湿润显得格外的亮。一双蓝眼睛像是从天边摘下来的星星。

“不好意思,让你的盘算落空了。”我淡淡的说。我们都知道这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居然会厉害到……厉害到修宪而特地拖后了这么久。”


我知道鸣人指的是半年前的那场判决。我们都没有忘记那件事情,特别是宇智波们。

为了处决重大的刑事和经济犯罪案件而特地修宪恢复注射死刑,百年历史也仅此一件。我整理材料通过熟知的一位姓油女的检察官递交法庭,也没有意料到这种走向。宇智波们出乎意料的坚定——也许是因为他们擅长将脆弱的情绪掩藏在坚定下面,我不知道。宇智波的供词和存于大蛇丸数据库中七年来的体检证明,已经足够证明他当年的无期徒刑是误判。除此之外,在深入调查的过程中,尽管当年那把雕塑刀上的决定性线索已经不可能找回,但是存于档案库的关于现场的血迹的照片也能够证实,杀死宇智波美琴的人不是宇智波佐助。那血迹一直蜿蜒至沙发下面,然而宇智波当时居家拖鞋的鞋底却没有沾到任何一点。光是这个就足以推翻以往的所有论证。

我在那车祸恢复后的一段时间里又开始了频繁的活动,也许是激怒了背后的那个男人以至于他采取了非常狠厉的手段——他派人将我绑架于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逼迫我说出自己调查的进展——我一个字也没讲。因为我一直有种预感,宇智波鼬会来。

他没让我失望。


“佐助后来再没有提过关于那件事的任何一个字。”

宇智波的固有做法。我毫不意外。即使是强大如宇智波鼬,也从没有主动提及关于那件事情的只言片语。就和那幅画里甜腻腻粉色中涂抹不开的蓝色的阴影相似吧。

“我总是在揣测……愚蠢的揣测……他是不是会恨我把这件事情发展到这样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

鸣人的话音里带着闷闷的鼻音。他低着头使我无法看见他的表情。我悠悠的将滤嘴从嘴边移开。

“现在这样足够好了。”我想到宇智波嫌弃鸣人的餐巾折叠的形状的这个细节,他先是皱了下眉头,很快就伸手去替鸣人料理好,“如果你想听这个的话,我是说——”我的视线停留在鸣人一身纯黑色的西装上,这样休闲的款式很衬他的眼睛和头发。能做出这样恰当选择的人,只可能是宇智波,“——你今天看上去很好。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好。即使你走开了,那家伙的视线仍停留在你身上。宇智波的恨意是不会用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方式表达的。”我向他示意远处坐立不安的某人,他瞥向那个方向,傻笑又回到他的脸上。

“看我都在想些什么……”鸣人的情绪真是善变,不过我宁可看他什么都不想的单纯的快乐的样子。“无论如何。谢谢你,鹿丸。”



因为喝了酒我们再没有开车。五月份的夜风令人感觉柔软舒适。宇智波已经急吼吼的把鸣人拉走了,那样子就好像鸣人的焦虑都是我造成的似的。我们漫步在人行道的树荫下,宇智波鼬拉起我的手的同时顺走了我的烟。

“就一根……”真是烦人……我已经在戒烟这个问题上和他挣扎了很久了。

“我看见你和漩涡聊天的时候已经下去三根了。”

“那是在醒酒,”我狡辩着,愚蠢得像个讨玩具的小孩子,不过借着醉意我变得有点死皮赖脸,“……至少抽完这一根。”

宇智波鼬却把那根烟叼在了自己嘴里。我看他的目光甚至透着仇恨。

“漩涡和你说了什么。”

我后来才意识到当宇智波佐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鸣人身上的时候,有个人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像这样开门见山的对话,正是我最不擅长应付却最容易说出真话的方式。

“和你弟弟,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宇智波鼬沉默了一阵子。我的手还在他的手心里握着。有些热,却不太想放开。

“应该告诉他宇智波不需要被小心翼翼的对待。直接的表达出来,我那个愚蠢的弟弟可能会更容易接受。”

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我应该更直接而不是给你保留私人的空间?”

宇智波鼬的眼神闪烁着,他似乎因为不小心暴露出自己的内心而对自己有些恼火。我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果然宇智波都是不坦率的生物啊。”

“别总操漩涡的心,你又不是他妈妈。”宇智波鼬试图保持他冷酷无情的一面,不过这不可能成功。

我觉得这一次占上风的机会足够我得意很久了:

“你才是那个没资格这么说的人。”


END


评论(22)
热度(81)

© 一刻刻刻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