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刻刻

【佐鸣】事不过三（其三）END

#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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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HEHE，重要的事一定要说三遍，总觉得有人要给我寄刀片。

/其三/

漩涡鸣人石化在原地。

……他好像只是捉个妖，快死了，然后又活过来了，想要报答对方救命之恩，然后就……

等等，他说以身相许了吗？是他以为的那个以身相许……吗？还是听错了？

鸣人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

“不对……你刚刚说的什么？”

他仰脸问道。

蛇妖悠然飘落在他面前，“我说以身相许。”

鸣人懵懵懂懂：“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

对方轻轻嗤笑一声，眼波明媚，“就是你想的那个，给我生崽子的意思。”语调懒洋洋的，又很理所当然的。

鸣人脑内炸裂了。

他这是，被蛇妖求婚了？可他什么都没有做……除了偶尔来骚扰他，催促他修行之外。他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可以分享心事的朋友。毕竟他从山上下来以后，没什么人像他一样，虽然会嫌他吵，但仍会听他发牢骚。

这不是爱情，它是吗？他只是愿意依赖他，相信他是个好妖，期盼他成仙，无忧无虑的活着。等到千年之后，顺其自然，与天地同寿。

师父说过，人妖殊途。可以亲近，但是无法永恒。能化人形的妖怪都活得比人长。宇智波是要成仙的，而他的生命短暂，只有这一世的时光。活完这一生他就死了，三魂七魄归于天地，即使轮回重生，也不再是他了。

他愿意就这样陪着他，直到他成仙，这样不好吗？

鸣人在对方的目光中低下头。

“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宇智波并没有催促。

鸣人飞快的抬头看了眼对方，脸颊变得粉红一些，他挠着脸，移开视线，舌头像被打了结：“我们就、就像现在这样、这样相处......不可以吗？”

宇智波盯着他看了会儿。鸣人心里毛毛的。和对方那双黑玉眸对上，鸣人只觉得自己要被吸进去了。

不知过去多久。

宇智波又像平日一样散漫的倚树而卧，朝他挑眉，“不讲讲？”

鸣人的眼睛蓦地被点亮了。他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到对方旁边，手舞足蹈的讲起捉拿白唇竹叶青的事。讲对方是如何的狡猾奸诈，骗他相信他是为了给自己的同伴续命才会出此下策，还把他带进他的老窝；又讲正当对方打算下手时，自己是如何如何机智的躲开了致命一击，三下五除二，将他拿下的。

蛇妖在旁边听，讥讽他幼稚好骗，鸣人却觉得事情不能更好了。

他没有失去他。

“蠢死了，大费周折。”

“啊啊啊可恶！说起这个，混蛋！谁让你把我的符纸全都搞没了！”鸣人很想抱头痛哭，但欲哭无泪，“我都不知道能从哪里再找那可是我师父在我下山前留给我的东西啊啊啊——限量版啊你懂不懂！！！”

“哼。不过就是一叠破纸。又没什么用。”

鸣人急了，揪住对方衣襟：“怎么没用！有本事你给我找回来啊，混蛋！说什么风凉话！”

宇智波勾了勾嘴角：“那我要给你找回来，你怎么感谢我？”

鸣人傻眼了。难不成他又要说“以身相许”？

他忙道：“不要以身相许！别的都可以！”

“真的都可以？”

宇智波的笑带点邪气。鸣人心慌，又改口：“明明就是你这家伙犯了错，找回来是应该的！还厚脸皮讨奖励！脸呢脸呢！”

“哦……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不找了。”宇智波故意别开头，冷淡道。

啊？别啊……鸣人心道要找回符纸还要抱这家伙大腿，还是说点好听的吧。于是又开始哼哼唧唧，一副委屈的样子：“我相信啊——我相信，巴蛇大仙行行好，一定要给我找回来啊。拜托了！你最帅了！真的！相信我！”

鸣人睁着两只圆眼睛冲他卖萌，佐助忍不住想笑，手指勾了勾他下巴。然后打了个响指。清冽的池水全部从池底卷起，旋转的速度不断加快，水龙越卷越高，溅起浪花，在阳光下形成一道彩虹。鸣人“哇”的看着这壮观的一幕。接着蛇妖又操控着水帘一层层下落，直到水雾落尽，一叠浅黄的纸符浮在空中。

佐助摆摆手，符纸飘到鸣人眼前。

“哇——”

鸣人现在只会发这一个音了，都不敢眨眼。伸手去碰那叠符纸，有某种奇异的感觉流入指尖，那表面的光芒渐渐消失，仿佛被鸣人吸入体内。符箓稳当的回到他手中。

他点了点，十二张，一张没少，兴奋的扑到蛇妖身上，“就知道你最厉害啦！”

佐助觉得很受用。鸣人像猴子一样挂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后脑勺。

“重死了，白痴。快下来。”

“哦，哦！”鸣人从他身上爬起来，脸红彤彤的，“谢谢你，佐助！”

养好伤，鸣人又踏上了捉妖之旅。他整理好身上的装备，笑着和佐助打招呼：

“我走啦佐助！晚上见！”

说着就一溜烟跑远了。蛇妖盘在树上，远远的眺望他离开的身影，待人影消失在视野里，他又趴下来，默默合上眼睛休憩。

化给鸣人一半内丹以后，动用法力要比原先更耗费心神，恢复速度也更慢。但一千年的时限就快到了，到时降下天劫，不知要再花多长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佐助在极度困倦中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站在忘川岸边。鸣人半透明的魂魄停在奈何桥头。

这是……到了鸣人要走的时候。他设想过的场景近在眼前。佐助伸手去摸，却从其中穿过，鸣人回头看他，露出一个虚幻的微笑。佐助心头一紧，想要抓住一点什么，鸣人却一步步走上桥，逐渐离开他。

锐利的疼痛涌入脑核，心脏仿佛快要裂开了，佐助拼命想要追上去，然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将他扯远。他用尽全力，挣脱不得。

——鸣人……鸣人！

小捉妖师却听不见他的声音。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分明把内丹分给他了，为什么还是鸣人先走？！

佐助脑海里的念头来回翻滚。

鸣人的身影已经越过忘川了。佐助心念电转，化出利齿朝自己的手腕刺去，鲜血汩汩淌出，然而他的妖魂迟迟无法褪出躯壳。他像是被谁缚在了原地，他低头去看，看见的是鸣人一直带在身上的捆妖绳。

冷意从脊椎一直窜向指尖。他撕扯着身上泛着金光的捆妖绳，却毫无办法。妖魂无法穿越忘川，随鸣人而去，佐助内心焦灼，绝望得快要疯了。

——为何不让我死！

佐助大吼着，尖叫声如钟鼎互撞，在半空中回荡。

忘川河、奈何桥、三生石、孟婆汤，一切影像瞬间从眼前消失。佐助体内的鲜血仍在不断涌出，他站在一片虚空中间猛喘，大汗淋漓。

“蛇妖……”

谁在说话？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皆因五阴炽盛而起……你自毁元丹，妄图逆改天命法则，是以失衡……”

佐助仰头看天，隐约可见一个虚无飘渺的法相。

“何为天命？何为法则？”佐助朝天喊，中气十足，“有舍有得，岂非天命？万物有尽，岂非法则？”

“休要妄谈天意……”那声音毫无情绪，“你可知仙班名册，早有安排……”

佐助忽然醒悟。

他不打算继续听那个不知道是哪位的法相装逼了。所谓天意，不过是一些人的臆想。若真有天意，自有神明博古通今，通晓过去与未来的一切，知道他会做出选择，不过搞这种无聊的惩戒。

佐助再低头，他手臂的伤口已经止住了。

他掐了个诀——“破！”

幻象从他眼前尽数散去。

他还未来得及仔细考虑，半颗内丹感受到鸣人的微弱气息。佐助毫不犹豫，默念口诀，他灵体随肉身留在桃林，妖魂飞向鸣人所在，化出本相。

没见过妖怪还有搬救兵啊混蛋！

难道不是只有主角才能有这种光环buff吗！

他不过是在捉一只吞食人心的孔雀精——谁想到会引来金翅大鹏啊啊啊可恶！这设定不合理吧！！！

漩涡鸣人钻在树冠里隐蔽，瑟瑟发抖，额头尽是冷汗。他的胸口被鹏喙划出一道三寸伤口，鲜血外流，衣襟立刻红了，还染湿了胸口藏的符箓。

他手抖着去掏口袋里的金疮药，正要取下瓶塞，鹏妖似是发现了他的所在，猛地撞击树干。药瓶从手心里滑落。鸣人一个不稳掉下来，电光火石间抓住一根树枝，嘶嘶抽气，他试图靠左手抓着把自己拉上去，鹏妖又是一个猛撞。

“……靠！”

鸣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蜷成一团。伤口裂得更开。他的半个上身仿佛已经浸在血液中一般。鹏妖向他冲来，鸣人拼着一口气，一个翻滚从地上爬起来，疾跑两步，冲进另一棵树的阴影里。

药瓶就在三步远的位置。鸣人压抑喘息，想要伸手够，却像隔着楚河汉界，无法碰到。大鹏在头上盘旋，他一旦离开阴影就会立刻被察觉。

“——轰隆！！！咚！”

几声巨响在天际突然爆开！

鸣人猛地抬头去看，简直目瞪口呆。

那是——？！

鸣人从地上爬起来，趁机抢过药瓶，靠着树干猛喘，那个巨形的身影就在他头顶上，半直立的身躯有百丈高，和金翅大鹏战在一处！黑色的蛇身和青色的头部，狭长的眼睛泛着危险的暗红色，蛇信和獠牙爆出，威慑的展开腹部，蛇口大张扑向对方。

鸣人一直以为他看见的那个就是佐助的本相了。

哇……原来佐助这么厉害……真不愧是修炼千年的老妖……

鸣人心里给对方点赞。觉得自己又有了主角光环。

血已经止住了。鸣人撕下一长条衣摆，缠了两圈将伤口系住。他爬上树顶，大鹏似乎看准巴蛇双目袭击，鸣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觑机捏了一个火诀。鹏妖机敏狡诈的躲开空中爆起的火花，绕过蛇身，一个梭子袭向鸣人！

“还有一只！去！”

是佐助的声音。鸣人堪堪避过，又从树上摔了下来，后背剧痛。鸣人皱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佐助这意思是金翅大鹏交给他，孔雀精由自己来搞定吗？

鸣人开始搜寻那只狡猾的孔雀精。

头上仍然不断轰然作响。鸣人一边扫视着地面一边忍不住去打量巴蛇的模样。巴蛇的身量惊人，一个甩尾便能荡平一片土地。佐助迫着鹏妖往更空旷的地界转移，鸣人看出他的意图，放火烧林，又放水，浓烟滚滚，不一会儿逼出了孔雀精。

鸣人忍不住皱眉。孔雀精幻成人形，那分明是佐助的脸，却摆着不符合佐助性格的表情。鸣人看得浑身难受。

孔雀精还在说：“你看到了谁？”嗓音也是佐助的。

鸣人无动于衷，摘下腰间的铜铃，一个弹指震响魔音。魔音入耳，孔雀精幻化的人形立刻若隐若现。他其实刚刚就觉得有点奇怪，自己的法力好像变强了——这个念头一划而过，沾有血迹的符箓捻在指尖射出，一面念动口诀，一面抽出木剑在上面一点。

符纸荡开一波剧烈金光！

哇我有这么厉害吗？鸣人一边自恋的惊叹，一边抽出捆妖绳。孔雀精被施了咒动弹不得。那张佐助的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妖媚的女人脸。

孔雀精用它原本的嗓音，挣扎着：“不可能！我明明……你……不是喜欢他吗……”

“切，我喜欢的又不是他那张脸，搞不来狐妖那套就乖乖的当你的孔雀精好吗。”鸣人吐槽着，将捆妖绳从头到脚，缠在对方身上，打了个死结，“不对，应该说我又不是只看他那张脸。闭嘴吧你，你个公孔雀不要用这么恶心的声音说话，很丢男同胞的脸啊。”

鸣人煞有介事的教训。孔雀精被伤了自尊，脸涨得通红。

鸣人正想抽孔雀精的妖魂，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对了，你和上面飞的那家伙是什么关系？”

上面飞的家伙其实是巴蛇的克星。佐助应付得颇费力气。但他又想通了一些事。

他之所以会进入那个梦境，以及金翅大鹏之所以会突然出现，都来自某位上仙的授意。

这也是天意的一部分，并不矛盾，也就是所谓有舍有得。既然他已经决定护鸣人平安一世，他的任何危险，也会是他的。

不过……哼！佐助眯了眯眼睛，休想他改变主意！

觑准孔雀精被抽妖魂的瞬间，鹏妖出现片刻动摇，闪过对方的突刺，身躯前倾将之猛地卷入腹内！

咚！蛇身飞速的蜷起，腹部鼓胀，正要吐出灼液将对方熔化，鹏妖忽地化成人形，从妖身中取出金钩，甩向蛇腹！

佐助也瞬时化出人形，抽出草薙，将金钩弹开！

刀光火石之间，兵刃交接砰砰响了数十声！

鸣人抓着孔雀精的妖魂赶到战场时，就见佐助正与一个黑衣男子缠斗，一白一黑，彼此间身影交叠，快得无法分辨。突然“噹”的一声，仿若撞钟，佐助身上爆出耀眼的青光，只一瞬之后，两道人影弹开，分立两侧。

“你输了。”

佐助道。

对方不做声。

过了一会儿，男子缓缓开口：“……把他还给我。”

声线生涩嘶哑。鸣人感到一阵不忍。正想开口，被佐助阻止了。

“拿什么来换？”佐助说。

不要了吧。鸣人心里想，他们都这么惨了。被佛祖卖了不说，还要被佐助坑。鸣人默默给大鹏点了个蜡。

鹏妖道：“我只有一对金钩……都给你。”

佐助没说话。似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鸣人开口了：“不用啦。他开玩笑的。给你，我原本也没打算把他送去轮回。”

说着他松开捆妖绳。孔雀精的妖魂自动飘向鹏妖。

佐助没有阻止他。鹏妖朝他们鞠了个躬，亲昵的抱着那缕妖魂离开了。

鸣人不知为何有点想掉眼泪。眼眶红了。

他抬头瞅了佐助一眼，发现对方正在看他，盯着他胸口的伤。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说没什么事，却被对方一把抱住。

“诶你……哎呀，没事啦。我又没死，”鸣人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手该放在那里，象征性的拍了拍对方后背，“小伤而已……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对方却抱得更紧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有点湿热的感觉传来。

“诶你不是吧——”鸣人惊讶得张大嘴，“这有什么好哭啊……师父说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你就放心吧。以后每天都去骚扰你，说到做到。”

佐助说：“我梦见你走了。站在奈何桥头朝我傻笑。”

鸣人不吭气了。

总有这样一天吧，虽然那一天还在很久以后。可能对于他来说的很久以后，对于佐助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他死了以后就会把这一世的事忘记，到时候就算佐助站在面前，他也认不出来了。而且那时候佐助已经是好看的神仙了，那样就更见不着了。

要不让佐助做个日游神或者夜游神之类的吧，偶尔还可以显灵和他说说话。但佐助又那么厉害，做神仙也一定是很厉害的那种。

那他就真的见不着他了。想到这个鸣人又有点想哭了。

鸣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

他想说，要不我们就在一起吧。以身相许也好。养一窝蛇崽也好。他想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一起做的事更多。

但鸣人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突然，佐助的妖魂从眼前消失了！

“佐助！”

一时间狂风大作，乌云遮顶，天色昏沉。鸣人大喊着佐助的名字，旷野上甚至听不见回声。他顶风往桃林的方向走，却被黄沙迷了眼睛，眼泪直流。

天边电闪雷鸣，像是巨兽怒吼，轰隆作响。鸣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回到熟悉的地方，却发现始终无法靠近目标。山峦的轮廓被乌云掩盖。

这就是师父说的度天劫吗？

是……佐助的吗？这么快吗？

鸣人走得腿都要断了，可那座山仍那么遥远。他筋疲力竭，倒在地上，胸膛剧烈的起伏。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吗？……可恶！

鸣人攥紧拳头捶地，而后身体蜷缩成团，喉咙哽咽。

他还没来得及说喜欢他啊……

漩涡鸣人再醒来是三天以后的事。三日滴水未进，醒来时已经有些神智恍惚。不过他顾不上管，朝着桃林的方向飞奔而去。入口的妖怪们拼命阻拦他，鸣人停下来喘气，说话断断续续：

“让我、进去好吗，他、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他。”

他跪下来央求他们。

妖怪们为难的看着他，面面相觑。

“他已经不在这了。”其中一只兔精小声说。

“他……去哪儿了？”

鸣人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眼前阵阵发黑。

“不知道，”松鼠精说，“没人知道。也许成仙去……”

另一只山狸精尖锐的打断他：“巴蛇大人怎么可能成仙！只有一半修为在身上……眼下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看八成已经……”

“你胡说！你又没有亲眼见到巴蛇大人……”

“我怎么胡说了？！天劫那么可怕！”

妖怪们吵成一团，在鸣人的脑子里嗡嗡乱叫。他挥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什么他只剩一半了？”

“还不是因为……”“嘘！”

古怪的现象。有只嘴快的黄鹂精刚要说，就被其他的妖怪阻止了。鸣人看出他们有意隐瞒，忽然想起自己当时突增的法力。

“在我身上？他什么时候给我的？”鸣人追问着，更多的细节源源不断涌入脑海印证答案。

还有那次中蛇毒过后，佐助的变化……

鸣人什么都明白了。

佐助放弃了成仙。他知道他有朝一日会死，却怕他死在他前面，一个人走。

所以他打算和他一起死，一起轮回，下辈子再见面。

还总说他是个白痴，佐助这家伙又好到哪里去了。

啪嗒。啪嗒。

滚烫的泪珠从眼眶滑落，砸在地上。一朵小白花破土而出。数不清的泪珠连城线，掉落在地，开出成片的雏菊。妖怪们为这壮观的景致发出赞叹。

鸣人浑然不觉，泪流满面，唯有十指冰凉。

究竟做个捉妖师是为了什么呢？他拼命保护那些被妖怪侵害的人，到头来却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让他受了苦——他这个、这个猪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他跪在花丛中，遗世独立，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直到静谧的山林中，传出绝望的恸哭声！

尾声

“吵死了！别哭了白痴。”

“……诶？”

他是幻听了吗？鸣人眨了眨眼。一定是假的，其他妖怪都没有反应，他想着，然后又大声痛哭起来。

“说了让你闭嘴！我要睡觉。有什么好哭的！”

那个熟悉的声音忍无可忍，斥道。

“……佐助？”

鸣人发怔。他的确听到佐助的声音了，对吗？他不敢确定。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肿着一双桃子眼，四处找寻着那个身影，一根枝杈都不放过。奈何林中桃树太多，鸣人只好捡佐助常待的地方附近寻觅。看不见，找不到。鸣人忍不住又呼唤了一声。

“佐助？你在哪儿？我看不到你……快出来！”

佐助躺在树顶，俯视着鸣人肿着一双桃子眼，仰脸找他。

他是绝对不会出现在鸣人面前的——尤其是绝对不能让鸣人看见他现在又小又挫又丑的样子，想都别想。天劫什么的，真是一种让人一夜回到解放前的东西。佐助不能忘记自己在水池里醒来，第一眼看见水面倒映着一条“蚯蚓”时，差点又晕厥而死。

不过这不妨碍佐助用这个梗逗逗鸣人。

“不出来。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他说。

鸣人循着声源在树下打转，不过肯定是看不见他的，只好说，“好啦，以身相许就以身相许，快让我看你一眼啊佐助，你还好吗？你这个白痴干嘛分一半内丹给我啊，我命这么硬，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挂掉。”

佐助趴在树梢，发现鸣人忽然意外的好说话，大概这就是死里逃生的福利了。佐助抓紧机会得寸进尺，“三次，三次你都差点挂了。我记得俗话说，事不过三……我救了你三命，只是以身相许，恐怕不够吧？”

“可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佐助的了……除了我自己，这还不够吗？”

佐助心说，我要说任我各种姿势酱酱酿酿，你会不会杀了我顿蛇羹。

鸣人假装不经意的推了推树干，佐助赶紧攀紧，心道好险。鸣人放松的躺下来，在树下沐浴天光，一双水色的眸子晶莹剔透。佐助从树上往下看，内心陷落在这美妙的光泽中。

“我呢……打算以后一直陪着佐助。一起生活。如果你想养蛇崽，我可以帮你一起养。如果你想出去走走，我们也可以一起游遍江河湖海。”

“不除妖了？”

“除啊！”鸣人笑嘻嘻的，拿两手朝天比了个框，“不过果然还是和佐助一起最开心了！”

用这种卖萌的语气果然最犯规了。佐助想着，就见鸣人从口袋里套什么东西出来，好像是弹弓。没待佐助反应过来，他所在的树枝就被啪的一声击中了，整个人……啊不，整个妖身吧唧掉进了鸣人怀里。

鸣人用两指把他捏到眼前。

“佐助……是你吗？”

佐助想说不是。但是说了不就证明是了吗！他有那么蠢吗！

所以佐助没说话。

“是你吧。我看到你的眼睛了，红色的，怎么会有蚯蚓像你那么帅的。”

佐助变得心平气和了一些。他顺着鸣人的手指爬到他的耳背上待着。

鸣人摸了摸耳朵。

“好痒啊……你别动。我是真的……以为你死了。”

“你哭得太难听，我受不了，所以又活过来了。”佐助又开嘲讽。

“你怎么那么傻。”

佐助很想问，是不是拿错台本了。怎么觉得这应该是他的台词来着。

鸣人又接着说：“你怎么活下来的，少了一半修为……这简直是个奇迹，我都想给神仙烧香了。”

“和神仙没关系，不用给他们贴金。”佐助拖着长调的说，声音显得懒洋洋的，“是金翅大鹏……金钩可化金钟罩，替我挡了半劫。他不想欠你人情，特地送来的。”

鸣人笑：“我只是不相信，孔雀精那么喜欢金翅大鹏，会做出吞食人心这种残忍的事……”

他娓娓诉说着与孔雀精交谈的事。佐助已经不再回应了。鸣人知道对方睡着了。又咧嘴傻傻的笑开了。

春风过处，十里花香。

完

没开车。番外见 \(•ω•`)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