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刻刻

恋爱的感觉（八）

前情：（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请大声告诉我你喜欢哪里！

讲真真是没有想到写佐助和鸣人谈恋爱竟然这么开心…… :)

正文：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他们回到家门口，站在各自的门前时，鸣人问道。

“你有什么建议吗？”佐助看着他。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这个混蛋，”看着佐助露出“我什么眼神”的无辜表情，鸣人烦躁地挠挠头，心底又好气又好笑，“我只是纯粹好奇你这个周末为什么没有回家去。”

“只是？”对方脸上又浮现出那个戏谑的表情。

“唔……”鸣人在这个反问句前迟疑了一下——他在读自己脑子里的声音，“不……也可能是想要尽量和你多待一会儿——这个答案你满意了？”他扬起下巴，挑衅似的看着对方。

“不，我只是在等你邀请我进家门，”佐助耸肩，“但鉴于某人吝啬的态度，我只能邀请你来我这边了。”

跟着对方走进去以后才发现自己又被彻底的调戏了——这究竟和在自己家有什么不同？连房间格局都是对称的。鸣人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坐到岛式琉璃台旁，看着佐助打开冰箱，问他：“可乐还是啤酒？”

鸣人发誓在他说“可乐”的时候，看到了佐助脸上近似嗤笑他是“小男孩”的表情。

“所以，究竟是谁告诉你我周末会回‘家’去的？我根本连那是在说什么也不明白。”佐助倚在琉璃台旁边，用他手里的可乐瓶和鸣人手上的轻轻碰了下。

“呃……管理员先生？”鸣人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丝不确定。

佐助看着他的样子像是在说“你是认真的吗？”，“你也知道我父母亲都过世了。我如果不在家，就应该是飞去旧金山出差了。”

“那你哥哥那儿呢？”

“我觉得……就连他自己也不会把他住的地方称为‘家’的。”

鸣人若有所思地低头吸了一大口碳酸饮料，缓慢地吞下去。直觉他可能不该继续问下去，于是阻止了接下去关于“家”的更多讨论——尽管他记得上一次在楼梯间的谈话，他和佐助因为这个话题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佐助看上去漫不经心，显得很没所谓的样子，实际抓在台边的手则是透露出了在意到极点的讯息。他把佐助手上根本没在喝的饮料瓶取走，将座椅转向左侧，温柔地拉过对方。佐助任由他摆布，只是察觉到这个姿势，没忍住嘲讽起来：

“你是在训犬吗漩涡？”

因为鸣人将佐助的两只手放在自己摊开的掌心上。

“嘘……”他知道佐助因为感到莫名而紧张，但他正专注于感受对方的掌心因为精神紧绷而汗湿，以至于显得有点冰凉的触感。他接着将自己的手掌转了个方向，和对方的手指扣在一起，就像早餐时他们在桌面下做的那样——不过鸣人像是在玩游戏一样的，和佐助的拇指对在一起，松开了其余四指，并以手指相对的方式转了180°。

“看。”

掌心最深的那道纹路在掌侧相对的姿势下整齐的连成一条线。

鸣人满意地朝佐助咧嘴笑，“早上的时候我就感觉是这样。”

“这算什么？”佐助玩味地挑眉看他，但明显比刚才要放松下来了，重新拿起了他自己的饮料。

“这意味着我们是被命运联系着的人。”鸣人玩笑道，“不管怎样都会相遇的那种。”

佐助颇具深意的点点头，“要不是我那天给你换衣服的时候确认过，我都快要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个女孩了。”

“嘿！”鸣人不满地给了对方肩膀一下，“就算是男生，有点不可救药的浪漫也不是什么坏处。”

“不反驳换衣服的部分吗？”佐助像是明白了什么，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这么坦荡，我很喜欢。”

还想要再说点什么的鸣人决定闭上嘴，吃瘪的表情引得佐助勾起嘴角，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想做点什么？”

“这么说你也没有工作？”

佐助点头，“没什么要紧的，至少到周一为止。”

“你和丁次当时在聊的那个游戏是……？”

“《上古卷轴》？你想玩那个吗？”

“可以吗？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回去洗个澡……”

佐助像是在想什么，看了他一阵，不过最后还是放鸣人回了自己家。

鸣人洗完澡换了衣服再回来的时候，起居室的样子看上去大变样，好像凭空有很多东西消失了，不过他观察了一阵就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少，只是佐助把工作用时拆分的屏幕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整个超大屏幕，屏幕的支架连同办公桌面的机组被推开了一些，藏在屏幕背后，留出了落地沙发前大片地毯铺就的活动场地，还为了一定的自然光线而把窗帘拉开了一半。佐助也像是刚洗过澡，发梢还滴着水，靠近时香波和沐浴露的清新的气息可以很清晰地从他身上传来。

他将带着“Nintendo”标志的游戏手柄丢到沙发上，“再等我一下。”

鸣人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抓起一个摆弄研究，屏幕上已经显示着“Skyrim”的字样，他按着AB键打开新手说明，被数不清的资料片吓了一跳。他尝试搞明白次序，种族选择、角色选择、地图选择……直到佐助再坐回到他身边时，鸣人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感到了被选择恐惧症支配的恐惧。

“要全部都搞清会很花时间，简单点就凭感觉开始就可以。”佐助反手拿了另一个手柄下来，三两句打消了鸣人的纠结，“要打组队还是竞技？”

鸣人开始反复死掉重来的时候，就后悔一时意气选“竞技”模式了。旁边的男人显然没有一点顾虑地顺利的推着进度，看到他又一次死在同一条恶龙下，甚至相当不留情面地嗤笑起来。

“现在我相信你是真的不擅长机械类了。”

“？？？我不记得自己有把那句话讲出来啊？”本来打算摆出对抗姿态的鸣人忽然被对方抢了自己台词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是吗。”就见佐助神情愉悦地按了暂停放下了自己的手柄，朝鸣人靠近了一点，基本上接近于半抱着鸣人的姿势了——右手放在鸣人右手上，左手侧穿过鸣人后背和沙发之间的空隙，隔着T恤搭在他的腹部上方，下巴搁在鸣人的肩膀上。他漫不经心透过鸣人的手点了“复活”选项。

“你注意看我攻击哪个位置。”

“……哦。”

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最后一件不可能的事就是坐在自己“男朋友”的怀中还能专心学习如何攻击游戏里面大BOSS的弱点（鸣人并不知道为什么“男朋友”这个词要打引号但他就是打了）。从佐助身上传来的薄荷味的沐浴露香气已经足够干扰他的注意力了，更不要提他的手还放在自己手上：掌心与手背相贴的干燥而温暖的触觉，那修长匀称的手指形状，以及另一只手隔着衣料会随着动作轻抚着他胃部的动作。他几乎不记得佐助做了什么，就见屏幕上出现了“胜利”的标志，但耳后佐助悠长的呼吸声却印在脑海中分毫毕现。

他没动，是佐助伸手按了暂停键。

“你在想什么？”

佐助的嗓音变低了一些，呼吸洒在他的颈侧，相当具有诱导作用。鸣人轻轻将手柄放在脚边的地毯上，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脑袋碰了碰佐助的，左手抚上佐助放在自己胃部的手，顺势交缠在一起。

“……你是故意的。”鸣人喃喃道——毕竟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贴得很近了，即使是很轻的声音也能听得很清楚。他这样说着，却并不是在抱怨什么，用着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的口吻。他看不见，却能感觉到佐助低下头去，鼻尖缓慢地从他衣领边缘裸露的锁骨的位置沿着肌肉的线条一直摩挲到他的耳后，那薄而湿润的嘴唇也许也蹭到一点。那句回答他的“我是”就像是佐助的嘴唇紧贴着他的皮肤说出来的。鸣人为这磨人的敏感的感觉以及对方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心底一阵悸动。

这样做的时候，另一边对方的右手也在缓缓向他的右手施加力道，左手翻过来和鸣人的扣在一起。一切的感觉都很陌生，却因为动作里的温柔而令他感到了舒服和惬意。在佐助的大概是嘴唇触到他的耳背、或者耳垂时，鸣人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对我做了什么。”佐助忽然在他耳侧低声说。

“我做了什么？”鸣人好奇地问。被佐助伸过来捏住他下巴的手吸引了视线，他干脆转过身看向对方。

他们侧靠着沙发对视。佐助的眼睛似乎变得比平时更深了一些，鸣人被那里面闪烁的点点星光吸引，有点怔怔地探询着里面的内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同一时间，佐助那好看的手指又沿着他的面部轮廓一直摩挲到太阳穴上方眉骨的位置，才缓缓落下来。

“而且……你对自己有多好看也一无所知。”

“你说说看？”鸣人在对方那种深邃的注视的目光中偏了偏头。

鸣人以为这之后佐助会向他描述细节，然而最后接收到的，是阳光熹微中一个让时间凝固的吻。

“鸣人……张开嘴……”

听见佐助在嘴唇若即若离的间隙模糊地说道，鸣人半阖着眼，下意识地分开唇，他迎接到一个炽热而柔软的属于佐助味道的东西。在那之后，鸣人脑海中的最后一丝念头也被这深入灵魂的吻卷走了。

鸣人不记得什么时候佐助的手已经托在他的后脑了，分开的时候才察觉。大约还和佐助额头相抵了一段时间，平复了呼吸，他们之间的距离才缓缓恢复到可以聚焦的程度。他伸出左手和佐助放下来的右手牵在一起。鸣人几乎没意识到从某一时刻为了方便接吻，自己已经转为半跪坐的姿势。不过此刻没有什么能转移他停留在佐助脸上的目光。鸣人带着满足的微笑，歪着头认真打量对方，伸手将一缕滑下来的头发别到佐助耳朵后面去。佐助的嘴唇闪着水光——可能他自己的也差不多，嘴角扬起一个愉快的角度。

良久以后，鸣人才说：“我一开始说要玩游戏的时候，可并没有期待过这个。当然不是说我不喜欢……”

佐助则是笑：“你说要玩《上古卷轴》的时候，我倒是已经预料到这个结局了。”

语毕，他暗示地朝游戏屏幕扬扬下巴。

“我只是恰好是个新手、还没那么熟而已！”

鸣人试图争辩句什么，但如果他知道佐助接下去要说什么，大概只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这一句。

“漩涡，”黑发男人的脸上出现了某个似曾相识的意味深长的表情，“我以为你学到点教训了，但看样子是我高估你了。永远不要小看你的男朋友——因为我恰好是那个一次就通关的人。”

鸣人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有个疑问正在不断上升：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在让他这么喜欢的同时这么想掐死他的？

信息的铃声拯救了鸣人。佐助懒洋洋地托着腮，侧靠在沙发上，示意他去看，不用管他。鸣人从地上爬起来，右腿因为蜷曲了太久而有点痉挛，只好左腿蹦跳着去找自己留在吧台的手机。来信人是鹿丸，估计是因为丁次回去之后和他说了他们早上碰面的事，先是发了个困乏的emoji，接着丢了张照片上来。鸣人一眼就认出那是今早自己和佐助并肩离开时的场景，身高相近的两个背影，因为衣服款式相近显而易见的暗示了里面两个人的关系。用脚趾想都知道是牙那个无聊的家伙偷拍的——他翻开被他静音的死党群，正要艾特牙的同时发一排怒发冲冠的emoji，忽然发现群里的对话内容就是在“研究他的男朋友的长相”和“抱怨牙的照片不好好拍正面搞什么鬼”之间交替进行着。

鸣人并不想把自己送入这一群狼的口中，悻悻地退出来老老实实地回复鹿丸消息。

——[那个是……昨晚才有的]……男朋友。

——[3=1？]

鸣人想了一下才惊觉鹿丸在说什么。他答应要第一个带男朋友见鹿丸的来着——没想到被牙和丁次巧合地抢先了。

——[我错了大佬！饶小的一命！今早的事完全是偶然……]

他输入到半截，抬头见佐助起来倒水喝，便以一种深刻思考的眼神盯着对方的后脑勺。

“佐助。”鸣人感觉自己语气里的郑重其事甚至吓到了佐助。因为对方明显有点疑惑地看向他。

“你下午有空吗。”

“……你这个问法，是要见家长吗？”

“……”

鸣人本来想要反驳，突然感觉佐助似乎说的一点也没错。

“因为我答应了鹿丸，要带你见他。”

佐助一脸了然的样子：“是没干劲的那个，还是视觉系的那个？”

鸣人因为佐助的领会能力噗嗤笑出声来：“是没干劲的那个。”

“随你高兴，”佐助勾勾嘴角，“我今天都是你的。”

鸣人反应了一下。他确定佐助刚刚那句话是在双关，耳朵悄悄发起烧。他将咧开的嘴角藏在发光的手机屏幕后面，噼里啪啦发完那条消息。

——[……下午三点我带他去Brew Lab等你。]

——[OK.jpg]

收到鹿丸秒回的消息后，鸣人搁下手机，补上一句，“那你明天就不是我的了？”

午餐是他和佐助一起在佐助家里做的西式简餐，他和佐助一致认为用笼屉蒸过的面包片要比面包机烤过的更适合三明治的口味。吃过午餐以后他们又玩了一会儿游戏，但不是《上古卷轴》，而是3D版的《马里奥》。鸣人叹自己果然还是更适合这种简单明快的游戏，而且他至少能在某些时候赢过佐助了。他不知道是他赢过佐助的这件事，还是胜利以后佐助脸上的表情更让他感到高兴——他姑且猜测是后者。游戏玩累了他们又决定在Google Play下了部电影看——他终于又一次间接确认了佐助的确是在谷歌工作没错。因为他不用付费。

“《超蝙》还是《美队三》？或者你可能更喜欢《九命猫》那种类型的？”

“你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在嘲笑我电影的口味吗？[1]”鸣人抬了抬自己眉毛，警告的看了眼佐助，“可能说出来会让你惊讶，但我碰巧还是看过比如《异形》和《黑客帝国》这种经典科幻的。”

佐助煞有介事地点头，“我真的很惊讶。”语气里却没什么变化。

鸣人听了却只想打他，“我想看你最喜欢的电影。”

“你是说《羁绊》[2]？”

“这不好笑。”鸣人干巴巴地回应。

“好吧，”像是发现了他的幽默技能在鸣人这里有点不起作用，佐助耸耸肩，“我最喜欢的电影是《搏击俱乐部》，你确定要看这个？”

电影结束时鸣人还沉浸在结局那种震惊的余韵中久久无法回神。但佐助在他后背安抚的手让他好过多了。

“别哭。”

“……你这么说的时候，就是在期待看到我的眼泪吧。”

鸣人抬起头来，不出所料地看到佐助期待的神情，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发觉和佐助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越难忍住自己的各种包括打人的冲动了。

“说起来，已经两点四十了。”

“诶？！已经那么晚了吗？！”鸣人从沙发上窜起来，“走过去要十分钟，那我回去换个衣服我们就走吧？佐助？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你个混蛋——”

鸣人匆忙穿鞋冲出佐助家门时，对方却好整以暇的倚在门框上，驴唇不对马嘴地回答：“因为你喜欢我啊。”

鸣人走进自己家门前，狠狠朝背后竖了个中指。

（待续）

注：

[1]因为鸣人自言自语时说过“死的东西哪有活的东西可爱”（他以为自己没说出来），参考第二节。《九命猫》是一个人死了成猫，一只猫死了变成人的喜剧故事。所以 :)

[2]这个好像还是不用解释 :) 原作剧场版，不记得自己面壁去。这里佐助（作者）纯粹就是在搞笑。

再啰嗦两句：

我知道一般BL剧情通常的终点都是Sex，我自己也从来不回避写Sex（尽管lof的河蟹政策不是很友好），但这篇可能会不太一样。Sex是一段恋爱关系里到了某个阶段自然而然就会发生的事，所以我也希望尽量让它自然地发生在佐助和鸣人中间（而且这个形式可能和以往会不太一样）。如果大家很急于获得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带来的愉悦，或许这篇文并不能满足那种需求。我希望能写出一个并非只有Sex但会让大家喜欢的故事。还有想要说的是，我对原作处理的配对关系存有一些疑惑，不是说我不认同这些组合，而是（可能因为与主要剧情无关）他们的很多细节都被忽略了。但我希望能在这篇全员恋爱的故事里写出那些细节来，比如鹿鞠，比如佐井野。可能会显得有点繁琐，但我不会偏离主线忽视掉佐助和鸣人恋爱的过程（因为真太美好了，我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