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de Out

原本打算真的尝试写一下“一个人先不爱”,所以排除了原作AU,结果写成了“杀掉了鼬以后的佐助回到了鸣人身边”的现代版,除了其实佐助并没有杀掉鼬。不知道是否符合某人想要看成年人复杂情感纠葛的预期XD

太久没写了,练个手,千万别期待。无差。


正文: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在新年前的最后一个星期,一定程度上有点超出鸣人的预期。比往常任何一年都要温暖的C城,也分比往常任何一年都要干燥到看不到任何降雪的讯号。鸣人听着耳机里的新闻——那里面正播报着P国爆发内|||战的消息——扯了扯自己橘色的围巾,尽可能地挡住大半的脸,顺便挡住冷风灌入自己干涩的喉咙。他刚从地铁口出来,就小跑着冲进离那里最近的一家的星巴克。


几乎是穿过了第二道门的一瞬间,空调的暖风就将他指端最后一点冰冷驱走了,留下一点微痛的麻痹。


通常离他的公寓最近的这家星巴克里都人满为患。咖啡色的软座沙发上会被成群打游戏的高中生占据,靠窗的长条沙发则会围坐三两从楼上下来休息的商务人士——电话和笔记本是他们的标志,靠门一侧都是高脚凳的角落是属于游客的地盘,偶尔也会有塞着耳机的年轻人,盯着窗外的样子显然是在等人。鸣人也曾经是那其中的一个。


而这一个鸣人加班的夜晚,星巴克里的人群分布依然如常,不过幸运的是,只扫了一眼,鸣人就发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空着,这让他可以在这里逗留一阵,而不必端着咖啡回到冷风中去。


“晚上好、先生,您想好要点什么了吗?”收银的卷发女孩朝他微笑,这让鸣人在摘下耳机时,下意识也咧开嘴角。


“我想……只是普通的来一杯美式就好,大杯的,谢谢。”鸣人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钱包。余光中察觉到背后有人在排队,鸣人敏感地让开了一点空间——也许对方很着急——毕竟那个女孩在接过了他的信用卡以后,已经顺便问候了对方。


背后却迟迟没有传来声音。


“抱歉、我……”以为自己碍事的鸣人接过了卡和小票,正要从那里退开,刚抬头就僵了原地。


不过这点不自然的僵持仅持续了肉眼不可见了那么几秒。鸣人嘴角拉扯的动作停在了半截,但最终还是勉强完成。他眯着眼睛、弯起一点眼角:


“哟,好久不见。”


话音刚落他就在想自己那微颤的尾音能不能更难堪。


那微收下颚的动作是唯一让他确定对方的确注意到了自己的细节,没有眼神接触,只有一个几乎看不出神情变化的侧脸——鸣人为此停在了原地,踟蹰着是否应该等对方完成点单。在听到那句低沉而熟悉的“绿茶”时,鸣人耳根已经不受控制地发热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服务员叫到自己名字的时候险些没有反应过来——这一个愣神的工夫,他的那杯咖啡就被某个害他愣神的“罪魁祸首”拿在手里。


对方那英挺的眉梢微微扬起,恰到好处地表达着“你不来拿吗”的意思。


鸣人喉咙不禁哽住了。


太自然了,鸣人忍不住想,一切都太过于自然了,这就像是他做过的无数个梦的其中之一,鸣人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不同的也许是,在不论什么原因他快要走到对方面前时,梦境通常都会戛然而止,而真实的生活不会。


“……谢谢。”鸣人含糊道,从对方手上接了过来。原本打算摘掉围巾的手,只是停留在上面——不如说将那点鲜艳柔软的面料拉得更高了,依然遮挡着鼻子以下的部分。他有相当自觉地意识到对方始终都在盯着自己,即使那杯咖啡进入他的手心,那视线也没有转开。然而鸣人没有抬头去看。


他——宇智波·该死的·佐助——为什么会在这里?


鸣人只想问这一个问题。


他不会傻到相信这是什么命运操纵下的偶遇——他们早分手了,准确的说是一年零四个月二十六天以前。也正好是在那同一天,佐助从他们共同居住了两年半的公寓搬离,彻底地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蒸发了。鸣人无法以哪怕任何一种途径包括社交网络得知对方的任何消息,没有任何一个他们共有的朋友——不论是鹿丸、牙,还是小樱——知道佐助的去向。他最大胆的猜想是宇智波鼬,然而比起联系到佐助,想要找到一个素未谋面的神秘男人,即使是那是佐助唯一的家人,只会是更加困难的事。所有人都在劝自己放弃,但即使这样鸣人也从未动摇过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佐助的决心。


然而,在这样出人预料的一个雪天,在鸣人好不容易才终于说服自己找回佐助是一件绝无可能的事之后,为什么他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怎么敢——?


咬紧下唇,鸣人无意识地抓紧了纸杯,手指在对方的手轻轻放在他后背下部引导他往窗边的座位走时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鸣人在坐下来以前,飞快地瞥了一眼对方——依然不能确信这件事是否真的在发生。


佐助始终维持着一贯冷静的模样,一边解开大衣的纽扣一边坐了下来,那提醒了鸣人解下自己的背包,顺便拉开了短羽绒服的拉链。但他的目光始终低垂着,恍惚地回想着很久以前,他们还在约会的时候,他们已经交往了以后,发生过无数次的类似的情景。


“鸣人。”


鸣人恨死自己在听到对方声音那一瞬间不受控制颤抖的手指了。还有发热的耳朵。当然。


“看着我,鸣人。”佐助的声音变得更低沉了。


“……为什么我要那么做?”


他虚弱地反抗着,仍不肯回应对方的视线,只是兀自抓紧着咖啡杯,就像快要溺水的人抓紧救命稻草一样。


“因为……那样你就会认真地听我解释。”佐助吸了口气,听上去变得不那么笃定了。


“究竟,你为什么要做解释这么麻烦的事?”鸣人忍不住带上了几分讽刺的口吻,“如果一年以前解释对你来说就是一件不重要的事,那么现在又何必解释呢?”


“……”


令佐助哑然一向不那么容易,想到这,鸣人甚至没忍住在心底冲自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只是这表情转瞬即逝,很快又被消沉取代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本期待佐助会拿出令人全然信服的理由——他才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要听佐助的解释、接受他的解释。他只是在等那个让自己可以原谅佐助的理由。


真可悲啊,漩涡鸣人。他对自己唾道。


“我……原本没有打算回来。”


鸣人的喉咙渐渐收紧了,无声等待着佐助的“只是”。


“只是……”佐助浅浅地吸了口气,那让鸣人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一点呼吸,“鼬……鼬他……”


“——他什么?”


这种不寻常的迟疑令鸣人终于忍不住对上了佐助的视线。向上帝发誓,鸣人从未见过佐助这样的表情——如此纯然安静又如此令人心碎的表情。那一瞬间他几乎忘记自己是在公共场合,忘记四周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忘记背景里还有迷离的电子乐在响,只记得从他们认识到分手,那么多的表情里,他从未见过佐助流露出这样完全空白的神情——以鸣人对佐助的了解,如果他的了解是真的了解的话,即使是在谈及父母意外去世时,佐助也从未流露出这样仿佛宁愿失去感受感觉的能力一样的麻木和空洞。


鸣人的心脏立刻绞痛起来——他怎么可能不会痛呢。


与心情截然相反的是,鸣人强迫自己露出微笑来,“如果那让你这么痛苦的话,你不用告诉我。我是你的什么人呢?你不需要告诉我任何事,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他吸了口气,从座位上起身,“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星巴克里面太热了,我们需要离开这里。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吧。”


他就像是预感到什么,背起背包,催促着佐助起身,不由分说地抓着对方的手臂离开了温暖的室内。刚出门,雪花便持续不断地扑向他的脸,令鸣人视线一片模糊。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他们在冷风中走出去许久,走到脚趾开始失去知觉,直到想起佐助没有围巾这回事,鸣人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去。


如果这算是意外的话——他被死死地抱在了佐助的怀里,近乎窒息一般动弹不得。


鸣人知道自己原本应该努力挣脱开的。他不应该这么轻易就妥协的,况且,他有充分的理由对佐助生气、朝他发泄、冲他大吼大叫而不是对他妥协。然而事实上,他毫无心理负担地这么做了。在佐助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状态下,要对他说“不”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了,更不要提鸣人深知自己原本就是那种很难拒绝别人的请求的类型。


鸣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唯一的问题是——在这冰天雪地里,他不该感觉这么温暖的。他解下了自己的一半围巾,从佐助的后脑绕了过去,手指停留在那已经被雪水打湿的发尾上,接着沿着围巾的边缘和发际线,安抚性地婆娑起来。


“你知道……”鸣人的嘴唇就贴在佐助耳朵边缘,他轻轻道,“你知道你其实是世界第一大混蛋,对吧?”


而佐助揽在他背后的手臂只是收得更紧了。他的额头抵在鸣人的肩膀上。


“你知道什么是最让我伤心的吗……”鸣人低声续道,手指在佐助的后脑划着圈,“我伤心是因为你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呢?就算有一个天大的机密你不能告诉我,就算是你不能和我联系,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会一直等你回来呢?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擅长放弃的人——我以为你已经很了解我了,混蛋宇智波。”


佐助在埋头的姿势下哑声说了句什么。


——那就是为什么我要和你分手,超级大白痴。


而他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想反驳。


xxx


鸣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玄关和起居室的灯,一边解下围巾、摘下帽子、脱下外套挂到衣架上,一边脚踩着鞋跟将已经发潮的运动鞋甩脱在一边。跟在他身后的佐助默默做了一样的事,除了他会低头将自己的靴子摆好的同时,一并将鸣人的鞋也摆整齐。看到那一幕的鸣人抿紧了嘴唇,却什么也没说,扭头走进了浴室。橱柜门的内侧还贴着古早以前某人写下的便签条(字迹依稀可辨:“用你自己的,白痴”),早因为潮湿而卷了边,鸣人却迟迟没有摘掉。他在那一叠橘色和一叠靛蓝色的毛巾之间踟蹰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地扯下蓝色的一条,垂着头回到了起居室。


“给。”


像是无法面对佐助脸上的任何神情,鸣人没有问佐助是否还好、需要什么,径直将毛巾丢到佐助头上,又走到流理台边上烧水。听着茶壶里沸腾的水声渐渐扩大,一定程度上掩盖了房间里的任何声音,然而鸣人依然能够感知佐助的动作——他走向沙发扶手倚坐下来,用毛巾缓缓揉着发尾,目光持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这一切鸣人都能感觉得到。许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感受到佐助的存在几乎让他对对方的一切变得敏感异常,就连呼吸、心跳、织物的拂动、眨眼的动作,都像是变得缓慢而清晰了起来。


鸣人知道自己离完全原谅佐助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不是说他是那种记仇的类型,只是那种佐助随时可能会离开的患得患失始终还悬在心头,更不要提佐助迟迟没有开口说他为什么会回来,又为什么会走,会不会留下来,而鸣人完全没有那个心情逼问。从他们认识开始,佐助就一直是个谜,那让他们每一步彼此加深了解都充满了趣味,然而这种让鸣人乐此不疲的佐助的神秘,也不可避免地让他充满了不安。当然,就像是他自己也有一些不愿大声讲给任何人听的过去,如果佐助还没有准备好要告诉他,鸣人就会努力告诫自己要保持耐性——除了,他想要更深地了解佐助的迫切心情,亦是一种自我挣扎,不断地拉扯着他的内心。鸣人很确信,即使那一次佐助让步,终于吐露出父母是在执行一次军|||事任务中去世让他少见的情绪失控,但在那之后,佐助一段时间的平和,多少也说明了他其实希望有人能够分担这种沉重。


那正是鸣人愿意为他做的事。而所有佐助需要做的事就是对他敞开心扉。


但显然那比听上去或说出口要困难不知多少倍。


茶壶尖叫着打断鸣人的思绪,一并令他有点吓一跳的是,佐助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后不远的高脚凳上,以往那标志性翘起的发尾此刻因为沾湿而贴服在后颈上。他趁着鸣人端着茶壶离开燃气的功夫,将放在茶几上的茶盘端了过来。


而鸣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够了壁橱最左的绿茶包下来。然而,转过身对上佐助的视线,鸣人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闭嘴。”鸣人嘟囔道,不由得脸红了一点,而佐助的眼神里分明闪烁着“我什么也没说”的戏谑。


比自己惯性动作,更尴尬的或许是佐助的神情所带来的熟悉的温暖和悸动,那让鸣人只想安静地坐在吧台边上,一边捧着杯子喝着驱寒的茶水,一边不让任何人察觉地一点点缩短和佐助之间的距离——半臂远的距离。茶匙卷出杯心的一点旋涡,他盯着那里,状若仔细地观察,以避免思考任何事。


当然其实一部分愤世嫉俗的自己显然明白这是另一部分软弱的自己在躲避追问真正的答案。


尽管那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有佐助的目光自始至终令他坐立难安。


“鸣人。”


“嗯?”


“看着我。”


“为什么你总在说那句话?”鸣人不自然地讪笑了一声,飞快地对上佐助的视线——但很快又移开了,“你有那么渴望我的关注吗?”他甚至试图开起了玩笑,竭力甩脱那种不由自主的紧张。


“因为,从刚才到现在,你始终都没有真的看过我。不要回避我,鸣人,这不是你的作风。”


“听你这样说真的非常可笑了。”鸣人没有藏住语气里的嘲讽。但他始终盯着那个旋涡,即使它正在逐渐淡去。


“鸣人。”佐助的声音里带上了更多坚持。


鸣人不耐烦地抬起头来,“好吧,你到底想怎样?”


有一瞬间鸣人的焦距并没有停留在佐助脸上,甚至没有在他身上,他只是匆匆地扫过那个方向,接着佐助的轮廓、神情就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了。从佐助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出现在他身后,到现在为止,那种隐秘的恐惧和恐惧所带来的战栗终于攫取了他。鸣人死死咬住下唇,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一个他即使在分别了一年零四个月二十六天依然从没有淡出他的记忆的人,盯紧他每一寸轮廓、每一点神情。也许,如果不是眼下这样的情景,他会感激对方让自己变成了更加坚强的人——然而此刻,诸多复杂翻涌的心绪,只会不受控制地层出不穷。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手中的杯子重重地坠在了台面上,热水溅到手背上那一点灼痛鸣人根本没有费心去管,他绷紧了下颚,“你以为我完全没有察觉吗?我知道你现在因为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原因伤痕累累,我当然知道你很可能比我现在恨你还要更恨你自己——那就是你,宇智波佐助,那就是让你成为你的原因。但我不是那个在回避的人,我从来都不是!你怎么敢——”


鸣人深深地看进佐助的眼里,那始终专注、深邃的双眼里闪烁着太多难以名状的东西。


“——如果我是真的在回避你,我为什么会带你回来这里?我以为你才是我们中间那个一直在逃跑的人。你放弃了,不是吗?只是你说我们不能再继续交往了,我们就不能继续交往了;你说你要走,你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能说什么?你让我说什么了?让我求你不要走,恩?宇智波?那是你想要的吗?除了——我他妈真的求你了!就在这!就在这门口!”鸣人手指着玄关的方向,“我真的求你告诉我所有的事了,你不记得了吗?那之后你说什么了吗?我甚至揍了你,正中鼻梁的一拳,但就算是这样你也没有看我哪怕一眼——”


“——天啊……我真的恨死你了。”


如果他的声音可以不这么嘶哑不这么颤抖。如果他的眼泪没有使他的视线模糊不清。也许这句话听起来就会更有说服力一点吧。


在鸣人竭力克制自己抽泣的声音良久以后。


“你有权恨我。”佐助在他朦胧的视野里低声道,“鸣人,你有所有正当的理由恨我。我不会为自己作任何开脱的。”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屁话!省省。”鸣人带着浓重的鼻音愤愤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要回来呢?你从来都没有让事情变得简单过……该死的混蛋……”


在他胡乱蹭掉脸上的泪痕时,佐助略冰凉的手指靠过来与他的交叠。鸣人想要挣脱,只是他的身体几乎背叛了他反抗的意志。他只尝试甩开佐助的手短暂的几秒,就被对方牢牢抓住了。


一口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提起的气,在僵持的最后,被鸣人呼了出去。一并带走的还有他郁结在胸口的沉重。


“我累了,佐助……我真的没有力气……”鸣人喃喃道,眼皮低垂下来,“……我刚刚该喝完那杯咖啡的。”他模糊地说着,像是真的失去力气,倾身向对方靠了过去。在他的额头抵在佐助温暖的颈窝上时,鼻息间便被佐助的味道充满了。


那是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也依然能令他感到安心的味道。鸣人不想承认,这是许久以来第一次他真正意义上地接近心情平静。排除那个让他心情无法安宁的也正是同一个人这个事实。


他们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安静地待了这一阵。他并没有很想睡着,尽管接连的加班和睡眠不足令他的神经本就濒临边缘;莫若说他并不敢真的睡着,因为眼前的一切太像做梦而不愿意清醒过来。佐助的手指在他的发间摩挲着,轻微用力的按摩让他更加放松。鸣人甚至忍不住低吟了一声,他垂着的手摸索上来,掌心抵在佐助胸前,接着手指收紧揪住那里的衣料。


“佐助?”他轻声开口。


“嗯?”


“告诉我你睡得好吗,在过去的一年多里。”


鸣人不用抬头就知道佐助露出了挣扎的表情,他放在他后脑上的手蓦地顿住就足够说明问题了。鸣人从佐助的肩膀上退开一点,将佐助那无处着落的手抓在手心里,他们的手指自然地扣在一起,和佐助视线相交的下一秒,鸣人就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抚过佐助眉间的褶皱。


“别。”


像是料到了鸣人开口要说什么,佐助立刻道。鸣人没忍住噗嗤笑起来。


“别担心,就算你的脸上长满皱纹,也比世界上的大多数人要好看,我保证。”说着他玩笑地挤了挤眼睛。


“……白痴,你不是现在还应该在崩溃吗?你怎么做到在阴晴之间自由转换的?你简直比今天的天气还要难以预测。”


即便佐助是在抱怨,那眉宇间的神情显然因为鸣人的话明亮了几分。那对于鸣人而言就像是达成了某种成就——那就像他们刚刚交往时他常常想做的那样,想要让佐助开心起来,让他能够随时露出那种吸引人视线的笑容。每当看到佐助的神情因为自己产生变化,鸣人心里就会有满足溢出来。


就算是他依然对佐助的那句“我原本没打算回来”心有芥蒂,鸣人选择向自己的内心承认,即使这只是短暂的片刻,有佐助在身边的时候总是令人沉醉的。佐助的视线会让他感觉自己是真正的自己,让他感觉自己并不孤独。那感觉让人上瘾。


因为即使在已经努力说服自己放弃这么久以后,鸣人始终清晰地知道——就像是他们分手的那天就在昨天刚刚发生一样的清晰——


他依然爱他,这个叫宇智波佐助的男人。他很可能因此已经变成无数个受虐狂的其中之一,鸣人有这个自觉,那种就算对方会一次又一次离开只要最后他会回来自己就会无条件地原谅的受虐狂。甚至,分明在佐助还没有给出那个讳莫如深的解释之前,鸣人就已经决定原谅他了,更不用说,那是一个能让佐助深受伤害的解释,只会更加激起鸣人的保护欲。


鸣人知道,那种待在佐助身边就像是呼吸和心跳一样自然的感觉从未消退,也很有可能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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