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的感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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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听佐助讲那过去的故事。



正文:

                                                                         

在他们去医院的路上井野激动的心情依然持续发挥着作用。鸣人试图阻止她干扰佐助开车(或许只是以此为理由让她不要再讲那些让他尴尬的故事),但不管他说了什么都只会让她想起更多过去的笑料,以便和佐助分享。而佐助显然很擅长一心多用,而且对于鸣人所有出糗的经历都格外感兴趣,即使鸣人不透过后视镜,也可以想见佐助勾着的嘴角或许就从未落下来过。

虽然在收到井野回信时他就已经预感到了这种结局,但这简直是恐怖级别的——井野已经非常接近毕业典礼时我爱罗当众告白的故事了。

“哦不!这个不行,”鸣人连忙打断井野,“你不能跟佐助讲这个!”

“我不能吗?”井野停下来,打量着他古怪的反应。鸣人注意到在这个红灯的间隙,佐助也在后视镜里看他,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我是说……那是我……我之后打算和佐助说的事。”鸣人一边艰难地组织着说辞,一边觉得他根本就应该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井野。

井野又好奇地盯着他瞧了一阵,像是默认了般没有再讲什么。鸣人手机在这突然的沉寂中响了起来,他心里叹着“谢天谢地”,一边迅速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是佐井的信息。他终于恢复了他的神志——至少是暂时的,然后告诉他他已经在医院门口了。鸣人从手机上方瞥了眼又开始和佐助闲聊的井野。

“井野。”鸣人开口道,将屏幕展示给对方看,“佐井说,他会在医院等你。”

“……”

一路上鸣人作出的努力都没有这短短一句有力。井野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几乎是立刻皱起眉,看着鸣人,想要说点什么似的,却完全没有作声。

“嘿。”鸣人试探着碰了碰她,“别担心,好吗?他不会像之前那样表现得像个混蛋了——至少暂时不会。如果他那么做了,我会努力封住他的嘴的,就像以前那样。”

井野的眼睛垂下去,她用力摇了摇头,才道:“鹿丸说得对,那是我的错。是我搞砸了。鹿丸说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根本脑子里连一秒都没有考虑过佐井的感受就直接告诉他我答应了爸爸。他当然应该感到生气。但我当时只想着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所以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我伤了他的心——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井野肩膀耸动着,很可能泪水已经在她的眼中了,但她低下头时,漂亮的披肩长发挡住了脸侧,“……他很可能想要离开我了。但我并不真的想要他走。我是说……我们如果真的分开了,他就真的变成一个人,他甚至不得不离开我们这些共同的朋友——”

“井野,我可以非常肯定那不会发生的。”鸣人微笑道,“你们谁都不会失去我们中的任何人。”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井野抬起头,眼眶通红地看着鸣人。

”因为有个傻瓜非常担心你,以至于在门口紧张地徘徊着,连表情管理也做不好了。“鸣人戏谑道,给井野指车窗外。

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医院门口了,但由于佐井并不认识佐助的车,所以没有任何防备地被他们观察着。佐井的脸看上去有点水肿,漆黑狭长的眼睛下面有显而易见的青黑色,他的脸上一点笑也没有,穿着黑色的短风衣和发灰的牛仔裤,手插在口袋里,不安地在门口的立柱旁边时而朝停车场张望,时而倚柱站着,用鞋跟磕着脚下的石板。

“哦……”井野甚至为佐井的这个样子噗嗤笑了起来,“这个白痴,他简直没有比现在更糟的时候了。”

过了一会儿,等井野慢慢恢复了平静,她才又笑道:“孕妇的情绪化真的很可怕,对吧?”

安静了很久的佐助这时候忽然道,“某种程度上,我觉得鸣人也有一样的倾向。”

井野的笑变得夸张了一些:“也许你也该带鸣人做个检查——”

“谢了。我很确定我没有这项功能。”鸣人翻了个白眼。

井野给了鸣人一下:“嘿!对孕妇放尊重点。你虽然没有这个体验的机会,但要知道你自己就是这么来的。”

佐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井野,我决定站在你这边。”

“你们——”鸣人已经在怀疑让佐助认识他的朋友们究竟是不是好事了,“你,佐助,我的男朋友;你,井野,我的朋友——你们本来都应该站在我这边的!”

但他们并不理会他的抗议,“佐助,一会儿记得给鸣人一个宠物式的拍拍,摸摸他的头,他像这样炸毛的时候我们经常会这么干。”井野道。

“我会的。”后视镜里,佐助歪了歪头。

井野终于恢复了她的精神,“那么我就下车了。谢谢你们陪我,谢谢佐助,很高兴认识你。”

“你确定不需要我陪你过去吗?”鸣人问。

井野摇头,“接下来是情侣时间。”她朝鸣人狡黠一笑,走了下去。



不过那之后佐助和鸣人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们先是确认了井野走过去不会有问题,接着像是看默片一样的见佐井从看到井野出现以后一系列的表情变化——鸣人得说,他从来不知道这家伙还能作出这些反应。井野朝对方微笑,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个人亲密的拥抱在一起。

“喔喔——”鸣人扶着前座的椅背,对佐助说,“我现在觉得我们这样子真的很像在偷窥了。我好有罪恶感。”

“准确的说,我们就是在偷窥,”佐助似乎一点也没有困扰的样子,“不过这是你应得的,你帮了一对笨蛋情侣重修旧好。”

“嘿!他们才不是‘笨蛋’——”不过鸣人在反驳的下一秒又缓缓勾起嘴角,“他们是,对吗?因为喜欢对方而自己彻底地变笨了。”

这时候,就见井野对佐井示意他们的方向——大约是在指佐助开车送她来的这件事。佐井在朝他们走过来的同时,佐助降下了车窗。井野还留在原地。

“这真的很变态了,鸣人。谈恋爱使你变成了一个变态,我该归咎于你男朋友的挑唆吗?”佐井又恢复了脸上的假笑,他站在车窗边看他们。

“看在我没有告诉井野你究竟说了什么混账话的份上,闭上你的嘴,向佐助问好。”鸣人需要极力忍耐才能让自己不翻白眼。

“你说的这两件事根本不可能同时发生。”佐井回应,不过他又耸了耸肩,“不过为了你昨晚的话,我会做个乖宝宝。”接着他朝佐助伸出了手,“我叫佐井,谢谢你送井野过来。”

“宇智波佐助。”佐助也伸出手,两个人短暂地握了一下。

接着就见佐井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表情,余光中瞄了一眼鸣人,对佐助道:“安全措施很重要,别忘记了,宇智波,鸣人就交给你了。”

鸣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再也不想忍了,“我们究竟为什么还在这?我们真的可以走了,佐助,我们走吧。”

出停车场前,鸣人又回到了副驾驶座上。佐助一边看着右后视镜,一边打方向盘左转,等他们回到马路上,佐助道,“我可以想得出为什么那个家伙会喜欢井野。”[1]

鸣人带点讶异地看向对方,“虽然听你提这个话题有点怪异,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佐助耸耸肩,“只是一点感觉,那家伙跟某个时期的我很像。”

“呃……佐助?”鸣人试图反应了一下,“你是在说在你短暂和佐井握了个手的几秒钟里,你已经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并且告诉我如果是‘某个时期的你’有可能会和井野在一起——排除性取向的问题?”

佐助勾了下嘴角,“如果你的独占欲可以暂时不起作用的话,就让我给你解释。”

鸣人故作失落地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你已经对我感到厌倦了吗佐助——因为我随时都在活跃着的独占欲?”

佐助在红灯间隙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手指顺着耳侧的发际线捋了下来。鸣人觉得自己再搞笑下去就要错过答案了,又恢复本来的样子,“好的、好的!我在开玩笑而已……我知道这不会是真的——毕竟对你而言,我不可抗拒。所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

“你开始骄傲了,这对我可不是个好兆头。”佐助嗤笑了下,“因为——我有段时间基本也和那家伙一样,说着让其他人觉得讨厌的话,看着对方被激怒的样子,反而会觉得‘很有趣’,甚至是‘这样才正常’。自大的那部分性格让我难以忍受别人的忽视,但我并不想交朋友,或者说,我不知道怎么样和别人做朋友,所以反而给自己制造了很多‘敌人’。”

鸣人非常意外,“但是……我基本在你身上看不到那些影子。发生了什么?”

佐助点头,“的确发生了一些事。”他原本扶着自动挡的左手捏了捏鸣人的脸,“在那之前,你知道我们在往哪里走吗?”

鸣人茫然地看了眼窗外,他基本已经辨认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了,除了绵延的海岸线和林立的酒店大厦,“所以你是要把我带去哪里卖掉吗?”



“所以——现在我们算是在约会了吗?”鸣人接过佐助递来的咖啡,好笑地问。

“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方式定义它。”佐助说着,弯腰下来,和他并肩坐在茂密的草坡顶上。海湾公园的樱花树已经过了最旺的时节,绿叶长出来,和粉色的花瓣交相辉映,形成浓郁的荫蔽,“我只是想,你可能会喜欢有绿色多一点的地方。”

鸣人欣然点头:“那我就当我们是在约会了。对,我喜欢这。约会的时候要做什么?”

“听男朋友讲那过去的故事?”佐助挑眉,“希望你不会觉得无聊。”

“当然不!”鸣人朝佐助靠过去,两个人的肩膀抵着,他甚至歪着脑袋碰了碰佐助的头,“我永远不会觉得了解你的一切是一件无聊的事。我渴望你开口很久了——我一直忍耐着让自己不要问得太多。”

“鸣人,就算是好奇也好,你可以问一切你想要知道的事,”佐助说着,扭过头吻了吻他的头顶,“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也不会用我经历过的那些事评判我,所以我会告诉你的。”

鸣人坐起来,点点头,他用郑重其事地语气对佐助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因为那也会让我感到心痛。我发誓。”

像是被他的真挚感动到了,佐助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嗯……那之后的确发生了一些事。那是在大学了,二年级的时候,在我彻底变成一个被所有人讨厌的混蛋之前,我意外地被卷入了一场街头群架中。”

“一开始我只是路过而已,那根本和我没关系。而且我那时候对这种事向来冷眼旁边居多,何况那天我心情很糟——非常糟,因为我刚和宇智波鼬吵了一架。所以当时看到群殴,我扭曲的怒意只会对我说‘这倒是很有意思’。这时候那里面有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我在角落里旁观,假装认识我一样的和我打了个招呼。”

“哈……”鸣人忍不住笑起来,“我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佐助也笑,“不难想象,对吧?但当时他跟我打过招呼以后,真的给我造成了巨大的麻烦——打架中间热血上头,他们根本不会分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有人冲上来要揍我,还说我是‘卑鄙小人’、‘偷袭’之类的话。我不可能站着挨打,于是就趁着自己暴躁的心情,加入了那场群架。”

“那你们赢了吗?”

“你知道,就算是个混蛋,我也是个优秀的混蛋,”佐助的口吻相当傲慢,不过鸣人确信这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况且我从小就在练剑道。只凭手上一根破烂的球棒,朝我冲上来的人就基本上都倒地不起了。”

“哦——”鸣人想象了一下佐助出手时的样子,就隐隐感觉到了一点疼,虽然他依然很开心能听到这一段,“那你们讲话了吗?”

“当然没有。我根本对别人不屑一顾,更别提那个给我惹麻烦的家伙了。只是第二天他就自己找上了我,还说,‘嘿,哥们,你真太猛了,我愿意做你小弟。’”

鸣人完全忍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的,笑得杯子里的咖啡差点洒出来,“水月究竟是把你当成了什么人!黑社会老大吗哈哈哈哈哈!”

佐助看到他这个样子,止不住的笑意也从眼中流露出来,“所以我当时心里的想法是‘你他妈在说什么鬼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就漠然走掉了。我那时候在表面上依然是个好学生,至少在老师眼中是这样,每星期都会在实验室泡相当长的时间,要掌握我的作息真的很简单。”

“所以你被穷追不舍了,对不对?”鸣人好笑地推测着。

佐助点头,“我猜我可能属于一旦对方主动敞开心扉就会比较没辙的那种人,”说着他暗示性地戳了戳鸣人的额头,“那之后水月没完没了地出现在所有我会经过的地方——他真的非常神出鬼没,而我大概在一周半以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停下来和他说了第一句话。”

“是什么?”鸣人好奇地看着他。

“我说,‘你就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然后水月用非常奇怪地表情回我,‘你会关心吗?’”

“哦天……”鸣人忍不住感慨,“他真的太聪明了。虽然很嫉妒他能够在那时候接近你的心,但我还是要承认,他真的完全看透你了。”

“对,”佐助短暂地低了下头,拉过鸣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因此,从那之后,我有了第一个朋友。”

鸣人很不可思议地感到了胸口的刺痛。他知道这很荒谬。他应该为佐助感到高兴,他也的确是的,但高兴之余,他真的非常嫉妒水月可以成为那第一个人,第一个走近佐助心的人(他甚至不想用“走进”这个词来形容)。他在想,昨晚他在讲高中时和牙的那段故事时,佐助说不定也有一样的感受。所以他才会说,希望他们在那之前就可以相遇。

因为他现在也有相同的念头了。




(待续)




注:

[1]只是别觉得奇怪,日本是左舵行使国家,英联邦也是。


草稿箱君:打滚求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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