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一只「佐助」

就瞎写写。

原作 693 + N年 (N≤3) 无差

 @Coin 来 养生壶慢炖要不要



正文:                                                               


“养猫?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犬冢牙漫不经心地捋着赤丸的头毛,一脸费解地端详他,“比起问我,你去接个D级任务找趟猫婆婆岂不是更合适……”

“呃……怎么说呢……有点复杂。你就说你知不知道吧。”鸣人挠了挠脸,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解释他在路上被一只英俊的短毛猫尾随且立刻就被那桀骜不驯的小模样俘获的心路历程。至于这只猫究竟是怎么就“英俊”了,以及他是怎么看出对方“桀骜不驯”的,这种玄学问题,作为勉强才从忍者学校毕业的鸣人,并不想挑战。

“靠,小瞧我你还问屁啊,我就是觉得你这样很可疑,你又没有猫……”牙眯起眼睛盯着他,眼神让鸣人有点忐忑,好在最后牙耸了耸肩还是放过了深究,“切,你不想说就算了,欠我一次记得还啊。”

鸣人暗暗松了口气,“是、是,一次就一次,你怎么这么啰嗦啊……”鸣人装作自己超级不耐烦的样子,戳了戳牙的脊背。


虽然不是养猫专业户,牙还是尽职尽责地带他去犬冢家族附近的宠物商店,五大国超级连锁的那种。走到门口的时候,鸣人都为“这里居然还有一家这么大的宠物商店”而感到了震惊。赤丸显然对这里非常熟悉,还没等他们进门,就已经拱开弹簧门,摇着尾巴朝笼子里的小伙伴打招呼去了。鸣人一边听牙指点应准备的用具和注意事项,一边心里仔细盘算着要不要干脆就在牙的眼皮子底下买齐猫食盆、猫砂、饮水器、猫爬架、逗猫棒等一系列道具。但牙明显还在揣测他究竟为什么突然问起这方面的知识,如果他真的买了,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是真的有一只猫养在家里。

虽然这是事实没错。

但鸣人就是不想说,不为什么,顺便屏蔽掉内心中冒出来的某个说着独占欲的小小的声音。


“你还想知道什么?”牙捡了塑料盆里的几块磨牙饼干,随手朝天抛着,“疫苗要定期到宠物医院去打,有的猫不太爱干净,容易携带病菌,所以至少三个月要去医院做一下检疫。”说着他以掷苦无的方式分三路朝赤丸丢了过去。赤丸不愧是新一代的木叶忍犬第一,吃磨牙饼干的姿势风骚无犬能敌。鸣人看着这种神经病一样的主人与宠物之间的互动,尝试想象了一下懒洋洋猫在角落里的「佐助」。

可以想见的是,如果他这样朝它丢零食,就算是再好吃的小鱼干,能收获的也只可能是一对黑色猫眼中满满的鄙视。

忘了是哪位大仙说过,猫是用来伺候的,不是用来训练的。

还是算了。


千恩万谢地挥别牙以后,鸣人搜寻到了一家不在牙通常活动范围内的宠物商店,将牙说需要准备的东西和可能用到的东西扫荡一遍,直到将小青蛙完全榨干就往他的住处飞奔。鸣人非常不想承认出从出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有点心神不宁,虽然有种微妙的预感,但等走进玄关伸手开灯的瞬间,一眼没有在走之前看到的地方扫到「佐助」的身影,鸣人的心跳还是猛地漏了一拍。

走了?

鸣人有种说不清的失落,但下一秒他又稍稍振作精神,依次扫过起居室、阳台、卧室、厨房和卫生间。在鸣人仍不死心地趴在地上、倒挂在天花板上、吊在房檐上,以各种姿势四处搜寻之时,一团黑乎乎毛茸茸的活物才施施然从洗手盆橱柜下方钻出来,以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瞄了眼金鸡独立站在墙面上的鸣人,又轻盈地跃上沙发扶手,卧了下来。

那里……好像是……下水道口。鸣人盯着「佐助」的来处恍然大悟,继而心情雀跃起来。这种突如其来的发现自己没有被一只该死的猫抛弃进而感受到的安慰,提醒了鸣人一些他完全不想回想起来的事实。不过他从墙上落回到地板上时,这一系列念头已经被他赶走了。

“上个厕所而已看把你厉害的,”鸣人啧啧称奇,接着说了句听上去很有道理的废话,“真不愧是你爸爸的儿子。”

鸣人坐下来组装猫爬架的时候还在念叨,”如果不是知道臭佐助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我真以为你是他变的。一个大混蛋,一个小混蛋。”

「佐助」没有反驳,长大了嘴,打了一个不屑一顾地呵欠,将脑袋埋在两只雪白的猫爪中间,假寐去了。


鉴于鸣人偷偷摸摸没有对任何人透露「佐助」的一丝一毫,他也没机会和其他的猫奴铲屎官等交流一下养猫的心得。但要鸣人自己以心得体会写一本著作,很有可能从扉页开始就是对该猫的祖宗的问候。伺候「佐助」的感觉,就像是散了他的查克拉让他从头再学螺旋丸一遍一样,只是稍微有点起色,他就只想呼哧呼哧瘫在地上睡死过去。从某种角度来说,鸣人是有点佩服传说中的薛定谔的——一个可以成功虐猫的男人,比他们这种只会被猫虐的,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鸣人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边还是一团红红的咸蛋黄。睡眼惺忪中他刚打算翻个身,触手一团温热软糯的东西就把他吓得窜天而起——第一百零八回了,他依然没有适应「佐助」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他的被窝里。

「佐助」云淡风轻地瞅了他一眼,耳朵动了动,若无其事地缩进他拧成麻花还有体温的被子。鸣人低骂了一声“我靠”,才放下心慢慢爬回床上。靠近的时候鸣人是忐忑的,因为「佐助」半分不贴近人的性格,之前的无数次在他企图将「佐助」抱进怀里的时候,「佐助」都会身手敏捷地一触即逃,让他连一根猫毛没薅下来过。

不过这一次——在鸣人拼命屏住呼吸,假装自己是具有温度的尸体躺回床上的时候——鸣人放在身侧的手,轻轻贴到了「佐助」的身上。他吞了吞口水,好险才阻止自己发出类似于舒服的呻吟。鸣人以最微小的幅度低下了头,用余光仔细观察自己的手与猫咪相接的地方,并缓慢地扩大面积,「佐助」的眼睛短暂地睁了一下,盯着他看了一眼,一番常态地没有跑掉,而是朝他咯吱窝的位置挪了挪。

一瞬间,鸣人心花怒放到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正当他美滋滋地打算进一步收起手臂搂住对方的时候,不及时盖被子的恶果出现了:鸣人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顺带着把咯吱窝里的一团也震跑了。

啊……好气啊。可是还要保持微笑。


“你感冒了?”在火影办公室门口碰见的时候,小樱皱了皱眉,担忧地问他。

鸣人忙摆手,“没有、阿、阿嚏——”他揉着自己发痒的鼻子,“鼻炎、鼻炎而已。”

小樱孤疑地看着他,但还是率先走了进去。如果不是卡卡西老师的紧急召集令了,鸣人强烈怀疑她就要拖着自己去医院做全身检查了。

“哟,鸣人、小樱,很快嘛,”站在窗边的银发六代目眯眼笑道,两指在额前比划了一下,“鸣人最近好像很宅,这很不像你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鸣人总觉得卡卡西的眼神里有种耐人寻味的意味深长。他祭出了自己的奥义·打哈哈,下意识地挠了挠后脑:“有吗?哈哈……可能是最近的天气太容易过敏了,我刚刚还打了个喷嚏呢。说起来卡卡西老师,紧急召令是为了什么啊?”

卡卡西对他转移话题的行为挑了下眉,鸣人连忙咧开嘴角,就在他以为卡卡西就要戳穿他的时候,狡猾的银发男人真的接了他的话茬:

“我收到了佐助的信件,是关于大筒木和绝的,你们也一起来看一下吧。”

鸣人的假笑登时僵在脸上。

他确信卡卡西一定看到了他的神色,对方却什么都没有说,若无其事展开了一个卷轴。小樱显然比他激动得多,已然扑上前去:“有佐助君的消息了?他说了什么!”

鸣人却一步都不想动。尽管这是个难得的S级任务。


“根据叛忍组织晓的部分情报,佐助排查到了3个可能曾有绝查克拉痕迹的可疑据点,不排除还有其他的大筒木家族成员。这是非常难得的信息。鉴于最后与辉夜的战斗是前七班成员完成的,这项扫尾工作也最好由你们来完成。佐助在信上说还有半个月就能返回木叶,到时候他会负责引路,你们的任务就是去带回证据,以便我们为铲除后患作必要的准备。”

卡卡西老师是这么说的。

还有半个月……只要半个月……

双手叠在脑后,鸣人躺在沙发上望着有些斑驳的天花板出神。他竭力地避免自己回想佐助出发前发生的事,却阻止不了自己想象佐助回来以后的场景。

尴尬,也许吧。可能更多的是某种难以名状的酸涩感。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面对佐助的问题的时候,他都是这种如出一辙的无力。其实他明知道佐助是不需要安慰的,但还是忍不住因为让对方“失望”而感到彷徨。

「鸣人,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你的什么了?」

「我……」

鸣人捏了捏发胀的鼻梁,余光中「佐助」优雅地穿过茶几下面朝他走来,一脸淡定的小模样让鸣人看着不由得又咧开了嘴角。

“你可真牛逼啊……明明是被拒绝的那一个,却还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鸣人这儿正瞎几把感慨着,冷不防被「佐助」窜上沙发,糊了一脸不为所动的猫爪。

“喵——”

这是来自猫祖宗的冷酷命令。

“靠……行行行,”鸣人无奈起身,“你睡你睡,我给你拌饭去。”


鸣人总觉得半个月其实还长,但等到半个月的最后一天时他还是蓦然慌张起来,就连服侍猫大爷练习托马斯全旋都变得有点心不在焉。日历上还标记着今天是陪伊鲁卡老师吃一乐拉面的日子,但一想到这时候出门碰到佐助的概率就以指数级增加,鸣人顿时就有点提不起劲头。走神间,挥舞的逗猫棒下都已经没有了「佐助」的身影鸣人也没发现,他这傻样子完全地倒映在了「佐助」的眼里,要是搁平时,只要看见「佐助」鄙视的小眼神,鸣人可能早就扑上去第不知道多少次试图抓猫且失败了。

——可能上辈子他和「佐助」其实是Tom和Jerry来着。

不过鸣人现在有点顾不上。


开了个罐头放在「佐助」习惯吃东西的小地毯上,鸣人拉上夹克的拉链,硬着头皮出了门。出门前还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显而易见的丧感挂在脸上,扯多少张虚伪的笑脸都掩盖不了。跃上屋顶的时候,鸣人脑中还闪回了13岁的终结之谷——一开始只是胸口的疼痛,从医院醒来却只有巨大的空虚和麻木。佐助那时的拒绝和质问常常会在这种时刻生根发芽,就连鸣人偶尔也会怀疑,从未有过家人的自己,是否真能分得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情。

「鸣人,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你的什么了?」

「我……」

我不知道。


明明是为了避免遇到对方,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房顶上直奔一乐,但是当隔着帘子听到伊鲁卡老师热情的声音时,鸣人登时有种想要倒带重来的冲动。

“佐助!真是好久没见了。”

“嗯。”

“一会儿鸣人也来,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正好一起吃饭。”

“……”

“刚出任务回来吗?我还以为鸣人会和你一起去呢。上次见他的时候,怎么说呢……总感觉他很寂寞啊。你们最近……”

鸣人预感自己再不进去话题就要脱轨了,也许是害怕佐助突然说出什么,他慌忙掀开帘子咧嘴道:“哟!伊鲁卡老师,我来了!”

然后假装突然发现佐助的样子,“佐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

“真的吗真的吗,”鸣人用手肘杵了杵对方肩膀,勾了勾嘴角,“那你一回村就跑到一乐来——果然你这家伙也是一乐的超级粉丝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常坐在家里揣测「佐助」的关系,鸣人对佐助的目光有了种下意识的敏感。那仿佛洞悉一切的黑色瞳孔中,倒映出的是他的浮夸、勉强与狼狈。鸣人在和对方目光相接的下一秒就移开了视线,坐下来大声宣告今晚干掉十碗叉烧拉面的目标,就好像只有在一片热烈和喧嚣中,鸣人才能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佐助的那声叹息:

“白痴。”

也就更不必用“混蛋”来跳脚反驳。


也许是一整晚鸣人对佐助的刻意忽略让伊鲁卡老师察觉到了异样,分别时伊鲁卡老师的神色显得既担忧又无奈。鸣人原本还想拖着对方的胳膊,让老师把自己一起带走,只是刚走出去两步,伊鲁卡老师又停下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朋友有了矛盾就要及时说开呐,鸣人。还记得教过你们的和解之印吗?”

“……哦。”

抓着伊鲁卡老师这根稻草的手,下意识就放开了。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佐助还没走,但鸣人迟迟没有转身。他知道佐助在期待他说什么,也知道自己距离真正想明白可能还要很久很久——他甚至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开始,这不像他捡到「佐助」时的情景,不必费什么心思就被一路尾随到了家里,还被擅作主张地侵占了领地。除了要带回佐助和当上火影,鸣人鲜少有强烈的和什么人产生联系的要求——他只是从不拒绝,接受和消化,要比索取容易得多。

可惜佐助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接受”。

“我……”鸣人犹疑了片刻,还是咬牙和佐助对上了视线,“那我也回去了,佐助。”

佐助却忽然靠了过来,鸣人不由得睁大眼睛,以为就要被亲上来(鸣人: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的时候,佐助干燥的指腹蹭上了他的脸颊。

“怎么会有猫毛?”佐助低沉的声音好似带电一样,鸣人的右耳瞬间麻了一半,更让他紧张的是佐助是怎么看出是猫毛的这件事。

“是、是……睫毛吧?”鸣人仓皇地在佐助手指上瞎抓了一把,扫掉了不管是什么的毛,“……怎么可能会有猫啊,神经。我先走啦,晚安。”

说完也不管佐助的任何回答,掉头落荒而逃。


“佐助……”刚洗完澡的鸣人头上顶着毛巾,穿着T恤和短裤盘腿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看着蜷成一团相当惬意的猫咪出神,“你在想什么呢……我好像从很久以前,就看不懂你了。”

「佐助」动了动耳朵,偷瞄了他一眼,舒展了一下四肢,又翻了个身朝另一个方向瘫开。

“你还想要什么呢……”

他喃喃着,忽然指尖的湿润触感吸引了鸣人的注意力。是「佐助」嗅了嗅他的手,已经有了无数次惨痛经历的鸣人没有动,而是安静地等候「佐助」爬上来。

“如果是像这样,”鸣人微屈了下手指,在「佐助」的下巴上勾了勾,“我们还可以靠得很近很近。如果我再靠近你,你反而会跑开了,这是谁都会有的反应,对吧?”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鸣人在说什么,「佐助」喵了一声,雪白的爪爪踩在鸣人的膝盖上,仰头试探着舔了舔他的手臂。

晚上鸣人做了个神秘的梦,梦里有谁的温热呼吸一直洒在耳边,鸣人拼命将脑袋深深埋起,却无法阻止自己听见那仿佛带着胸腔共振的磁性的一声“鸣人”。

然后他就在半边身体酥麻的情况下醒了过来,睁眼时,「佐助」绵软的一团正伏在他的脑袋顶上。鸣人探手将「佐助」搂到胸口揉搓,也不管下一秒对方就会龇牙咧嘴地跑开——只在那短暂的片刻中,鸣人体会到了一种他在清醒时分不会愿意承认的慰藉。


按照购物清单把吸尘器和粘毛器买回家以后,鸣人开启了大扫除模式。原本还在想要不要使用影分身和仙术查克拉,好能打扫得更加彻底干净,免得被佐助看出更多破绽,但他盯着盘踞在沙发一角的「佐助」,最后又打消了这个可能会把它吓跑的念头。嗡嗡的吸尘器的噪声,遮盖了周围其他的声音,还是因为对方刻意暴露了一瞬间的查克拉痕迹,才让鸣人猛然警觉有谁站在门外。

佐助。

他下意识地看向起居室窗户的方向,确认在那里看不到缩在沙发扶手里的「佐助」时,才将浮在喉咙口的心脏沉下去。

“佐助?”鸣人夹着一条门缝看向来人。

对方对他这个好像做贼的姿势挑了下眉,却出乎鸣人意料的没有多加评论,“六代目让我们到火影办公室集合,十分钟之内。”

鸣人顿了一下,犹豫道,“这就要出发了吗?会去多久?”

他还没有做好要丢下「佐助」在家超过一个星期的准备。

佐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去了就知道了。”佐助转身离开时又朝他屋子里扫了一眼,这视线让鸣人一阵紧张。

但佐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似乎对他的异样一无所觉。鸣人合上门,在松了口气的同时,隐隐又有种微妙的失落感。


“任务周期在半个月到两个月之间不定。如果你们中间有谁受伤严重,以小樱的判断为准,必须立刻返回,极端情况可以使用轮回眼。如果实际情况和佐助的情报相比发生了变化,以佐助的判断为准,宁可错失也不许冒进。你们的任务就是带回与绝和大筒木有关的一切资料,如果遭遇抵抗或袭击,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卡卡西顿了一下,扫了一眼插兜站在旁边的鸣人,“队长的任务就交给佐助了。”

“是。”

如果是以往的鸣人,在听到自己占了上风绝对会气哼哼地抗议,但在卡卡西说出最后一句时,佐助的余光中,金发的少年既没有像过去那样跳脚,甚至也没有表现出一丝讶异。他的眉头微皱着,像是在走神想着别的什么——“猫”,这是佐助眼下唯一能想出的答案。

那只窝在沙发上的深色的短毛猫,佐助只用写轮眼扫了一眼就可以看到,隔着门缝看到鸣人小心翼翼掩饰的样子,想问出口的话,忽然又滞涩地堵在喉咙。从小时起就和自己较劲的鸣人,佐助看在眼中,也知道装傻是他与人相处的保护色,佐助也曾为自己完全能够看透这样的鸣人而暗暗沾沾自喜过——就像是拥有了什么别人无法拥有的不得了的宝物,又像是因为“可怜的人原来不止自己一个”这种卑劣的念头。现在再看到,却只会为了他眼底的不知所措而感到心疼。

出任务的路上,佐助对自己坦诚那一刻是真的忘形了,才会在不经意间说了那样的话,做了那样的事。


「真好啊佐助……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怎么说呢,这大概就是安心的感觉了吧。」

「安心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鸣人,我以前就一直好奇,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你的什么了?」

「我……」

鸣人僵住了,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佐助看出他是想说“我不知道”,却下意识地并不想听。他们的脸靠得很近了,近到鸣人的瞳孔有些微微涣散的程度,那海洋蓝的瞳色在夜空下好像闪耀着星光。也许是为了阻止鸣人循环往复地“兄弟”“朋友”之类的狗屁回答,也许是因为在明媚的星光里沉醉了,佐助忽然侧过脸去,轻轻在鸣人嘴角蹭了下。

那一刻连空气都凝固了,只有鸣人的睫毛在画面的边缘颤抖着。他猛地从屋顶上窜起来,跌跌撞撞一连翻过几栋房子,瞪大眼睛看了佐助许久,然后掉头消失在夜色中。

佐助啧了一声,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最近看上去很没精神啊鸣人。如果太勉强了,我派佐井去怎么样?”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被六代目“留堂”的鸣人,他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玩笑道,“那肯定不行的吧卡卡西老师,估计任务还没有结束他们两个人就互相把对方杀掉了。我真的没事啦,可能是还是有点感冒吧……”说着鸣人擤了擤鼻子,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也不知道能骗得过谁。

偏偏一向犀利的银发男人好像两眼都瞎了一样,对他这种程度的拙劣演技视而不见,随手翻开了橘黄色的小本本,“虽说佐助的‘叛忍’头衔已经被正式取缔,也已经被忍联承认具有影级的实力,允许任务,毕竟那家伙仍然在忍联高危忍者清单里名列第一,处于严密地关注之下,所以也只有你跟着去才能看上去让人放心一些,你明白这个意思吧,鸣人?”

鸣人不由得脖子梗住了,撇了撇嘴,“……我知道。”

“很好,去吧,”六代目漫不经心地朝他摆了摆手,头也没抬,“记得别像以前一样总做傻事啊。”

“……啰嗦,你是老头子吗。”

鸣人插着口袋嘟囔了一句走了。他能感觉到卡卡西老师停留在他后背上的视线,探究的、审视的且略带担忧的目光。鸣人知道在大多数人眼中自己的样子格外“反常”——要不是被卡卡西老师抢先留下,小樱可能很快也要凑上来问他究竟怎么回事了。不过也许这才是自己真正的样子,不需要让所有的画面都看上去一团和谐,也不需要迎合每个人的情绪变化,更不需要假装自己一切都好——不主动靠近,也就不会被拒绝和丢下。


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鸣人确定自己下一分钟如果再不出门就会彻底迟到了,但他心底仍然有种心神不宁在作怪。自动喂粮机已经设定好了时间周期,储粮罐也已经加满了两个月的量,饮水器也是满的,还加了点猫用抗生素在里面。逗猫棒好好的藏进了抽屉,猫抓板也刚刚换过新的,猫砂盆还特意换了超大号的——不过鸣人倒是不担心「佐助」会因为没有地方大小便而随处乱来,毕竟「佐助」在卫生方面和他爸爸一样讲究,他更担心的可能是卫生间的卷纸会被扯得遍地都是……

嘛,算了,反正也不是没收拾过。

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但是他还是止不住地惴惴不安。「佐助」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朝着傻站在玄关的他歪了歪脑袋,喵了一声。既像是在催促他快走,又像是在好奇他为什么愣在原地。

是啊,为什么啊。

和「佐助」大眼瞪小眼仿佛一个世纪以后,鸣人终于叹了口气,像是不放心自家崽子的老父亲,忧心忡忡地出了门。

老父亲?老父亲!噗哈哈哈哈……

鸣人一边朝集合地点飞奔一边在脑海里回溯了一下这个词,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噗嗤笑出声来。笑意直到碰见他的两个队友、对上佐助莫名其妙的视线时依然没有停止。

“啊——鸣人你这家伙怎么回事!究竟还要我们等多久啊!笑个鬼啊你!真是疯了!”

小樱冲上前来就要给鸣人一个暴栗。鸣人边笑边躲,嘴上胡乱地道着歉,脚下却半点没吃亏,一溜烟跑到前面去了。

余光里,佐助的嘴角嚣张地勾了一下,徐徐跟了上来。

“跑这么快你认得路吗,吊车尾的。”

“混蛋佐助!挑衅吗!来单挑啊!怕你我跟你姓!”

“我‘害怕’。”

“……靠!宇智波你、脸呢!”

“鸣人!你不会又发烧了吧,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


如果此时此刻真的有人问鸣人在“抽什么风”,他可能第一次不抗拒和别人分享:你知道吗,我养了一只猫。从我看见它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给它起名叫「佐助」。它用那蔑视人类的小眼神俘获了我,它趾高气昂地尾随我回了家,从此登堂入室,成了我家的主子。

不为什么。

我就是忽然……很想很想他。




TBC



下篇可能就会谈谈没羞没臊的恋爱了吧……标题可能是  佐助 vs「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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